出院那天,颜夕终于见到了这个医院的全貌。虽然内部装饰奇异奇特,但出了病房门,看上去还是挺正常的。
颜夕早就没事了,但以撒还是要揽住她走。其实她救治得及时,除了被切断一截头发半点事没有,还是被全家人强迫住院两个月,即便在这个医院,每一项花销都是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天价。
浪费医疗资源也就罢了,可能是她失踪那天给以撒留下了心理阴影,这段时间他格外粘人。粘得跟条大型犬似的,叫人招架不住,但别人来看,他还是那副无甚表情的平静冷淡面容,就还……挺反差的。
谁叫颜夕就吃他这一口反差。
“小心。”以撒低声提醒一句,虽然颜夕根本不知道平地有什么好提醒的。她有些无奈,却还是依着他的心愿,偎在他怀中。
“你瞅瞅这小子,像不像头烈犬被驯服了?”后方的奥斯顿大公跟老婆耳语,“想起以前他那副打死不结婚,恨不得死在工作里的态度,我都认不出来了。”
艾丝翠得嗔怪:“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儿子是变懂事了,但跟你有啥关系,是人家夕夕的功劳。”
大公感慨一声:“当时光荣会让他选‘责任’还是‘爱情’,听见夕夕的答案,你是没看见他表情……我觉得这小子这辈子栽了。”
“有了牵挂之物,才会无坚不摧,怎么就算是栽了?”艾丝翠得哼道。
大公沉默片刻,服软道:“就像我栽在你手里一样。”
艾丝翠得果然放弃了找他茬。他向颜夕讨教来的办法果然不错,老婆是需要哄的。早知道服软就有这样的奇效,他以前也不至于对着费尽心思送进皇宫又被退回来的珍宝愁眉不展了。
他又想了想:“现在一切都完美了,就是还差一个孩子……”
说到这里,忽然见一个胖胖的中年医生迎面走来,胸前挂着结扎科的牌子。他看见以撒,怔了怔,以撒也看见了他,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胖医生热情地迎了上来和他握手。
“指挥官大人啊!上次的手术体验如何啊?效果还行吧?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以撒抽出自己的手:“还行,可以。”
医生这才松了口气,又看了看颜夕,憨厚一笑:“还好还好,那就好。”
颜夕扭头,果然见到了大公精彩纷呈的表情。
当天回的老宅。
颜夕以为少不得被训斥一番,但家中气氛居然很是平静。吃完饭,大公踱步到她面前,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颜夕微笑:“爸爸,有什么事吗?”
心底有些尴尬,还有些紧张,要是大公问起结扎的事,她是瞒还是不该瞒?
但大公似乎踌躇片刻,又摇摇头,叹口气,双手背在身后走开了。
然后叫走了以撒。
颜夕在房间里点了一盏灯等他。两人结婚后,房间自然也合并到了一处,她住到以撒曾经的卧室,无聊地看那占据了一面墙的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