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瞪着他,她此刻的确做不了什么,若她没有怀孕又或是月份小些,她或许还能像先前那样试图找机会逃脱,可如今她光是走路都走不快,怎么可能在元胤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元胤见她没有动作,视线缓缓移向她的肚子,说:“以你现在的状况,应当不适合被绑着,你若是想舒服自在些,就自己主动跟上。”
林未浅紧抿着唇,片刻后还是从床边站起身。
“这是给你准备的面纱,你应该也很熟悉了吧,戴上吧。”
元胤递过来一块青色面纱,林未浅看了一眼,便知他这话何意。
她最初在宫里时便是戴着这么一块面纱,以作伪装用。
“有必要吗,你没有堵上我的嘴,如若真的遇见什么人,我可以大声求救,戴着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当初她戴着面纱,是因为她自己想要避人,和现在完全不同。
元胤却面不改色道:“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我不会让你死,但没说不会伤害你腹中的孩子。”
林未浅一僵,只好伸手接过面纱。
戴上以后她没再说话,默默地跟在元胤身后往外走去。
她这时才知道原来他们所在的是一间十分偏僻的客栈,因为来往的大都是赶路的行人,所以夜里掌柜的也会留门,安排人值夜。
他们出去时,元胤也戴上了面具,直到上了马车才摘下。
林未浅看着四周,发现除了季鹰外,只有另一个护卫打扮的人坐在车辕上充当车夫的位置,也就是说元胤逃出京城只带了两个属下还有她。
马车很快往前驶去,林未浅终是没忍住又一次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个时候总应该告诉我了吧?”
“你难道还不明白?”
元胤笑了下:“我什么也不会做,只不过是把你带走罢了。”
林未浅有一瞬间以为听错了,不可置信道:“什么叫把我带走,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元胤从大理寺狱出逃,朝廷一定会派人追捕,多带她一个人难道不是累赘吗。
“好处?”元胤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道,“让元鸷一辈子痛苦就是最大的好处。”
明明已经是五月的天,可林未浅还是从他这话中听出了深深寒意。
“你就这般恨他?但就我所知,他从未对你做过什么,反倒是你一直针对他。”
“呵,没有针对我?”元胤冷笑,“浅浅,你怎么还这么天真,你要知道有的人存在便是威胁。”
“同样都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他得到的宠爱和重视远大于我,就因为谁的生母受宠吗,这叫什么道理?”
“元鸷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觉得仅仅是靠先帝的宠爱?”
林未浅冷眼看着他:“你应该清楚他当初也受过冷待,甚至连京中随便一个世家公子都敢对他冷嘲热讽,他有同你一样,将怨恨加注到你身上吗?”
“现在看来你们父皇才是最了解你们的人,那封遗诏上说你太看重己身利益得失,无容人之量,的确如此,你连自己的手足兄弟都容纳不下,不仅仅是元鸷,还有元邵。”
“长公主为何会选择站在元鸷这边,便是因为她看透了这一点,只要他们做出一点令你不满的事,又或是你发现他们有哪里威胁到你的地位与权力,你便会不择手段地对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