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会意,抱拳离开。
元鸷在书房待了片刻,随后才回到寝屋。
林未浅看见他时颇为意外:“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元鸷不答反问:“为何这么说?”
林未浅一顿,也不想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开口道:“我听说那戴长安是监察御史,他来……可是要查玄甲营的事?”
元鸷没有否认,颔首道:“没错,他的确是冲着玄甲营那两件案子来的,他将会一同参与对那两名士兵的刑讯审问。”
许是看出林未浅眼底的担心,他又道:“不过就只是个调查而已,倘若他们的确有罪,依照律法处置就行。”
林未浅摇头:“那两人如何自然是依律处置即可,总会有个定数,我担心的是你,你毕竟掌管着整个玄甲营,圣上会不会以此责罚与你?”
元鸷闻言,轻笑道:“玄甲营中有人犯事,我便要一同受牵连吗,那朝堂中出了奸佞,身为大衍皇帝的他岂不也得自罚?”
这话他说得随意,但林未浅看得出他其实是在安抚她。
也罢,不论她怎么担心,那御史来到鄞州都已成定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元鸷忽然岔开话头,问道:“对了,你弟弟难得过来,你们二人聊得可还开心?”
林未浅有些猝不及防,未想到他竟会突然提起林亦洛。
她尽可能稳住神色,想要说一句开心,却怎么也吐不出口,最后只能扯出个生硬的笑来,点了点头。
元鸷见状,双眸微敛,嗓音沉沉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吗,可既是开心,为何要扇他巴掌?”
屋子里有一瞬间的静默。
林未浅睁大眼睛,嗓子里仿佛被堵着什么东西,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会知道?”
门外,因为担心林未浅而一直守着的寒露也惊出一身冷汗,连呼吸都不自觉放慢。
这时元鸷回道:“月隐看见了你打他。”
“月护卫?”林未浅惊讶,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撞见。
元鸷似是看出她眼底的困惑,解释道:“自从上次在高家发生那件事,我便安排他在暗处保护你。”
“什么?”
林未浅心头狂跳,这才明白过来月隐并非是无意撞见,而是一直在暗中看着自己。
那么除了扇巴掌的事,他有没有听见林亦洛说的那些话,若是听见了,岂不是意味着元鸷也……!
林未浅此刻是从未有过的紧张,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成拳,甚至不敢听接下来元鸷要说的话。
“你……”元鸷缓缓开口。
林未浅咬住了下唇。
“是不是被林亦洛欺负了?”
话音落下,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静。
林未浅像是没有听明白,怔愣着抬眼:“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