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暉用衣袖遮脸,满面羞愧。
宰相走路有些摇晃。
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就为了男女欢爱,葬送大好前程。同安国公府结亲,是为了彰显丞相府对开国功臣子嗣的眷顾,为了有助於官声清名。
虽然朝臣皇族各个对安国公府避之唯恐不及,但宰相知道,安国公府那桩旧事已经过去十二年了。十二年他们安然无恙,足以表明他们自保的能力。
员外郎有什么用?傅家乃清流砥柱,根本不屑於结党营私。
汗水湿透朝服,过一会儿连汗都没有了,被殿外明晃晃的日光燎到头脸,宰相头晕目眩,险些晕厥。
几个朝臣聊着天路过宰相身边。
「若不是今日提起,下官都忘了安国公府了。」
「可不是嘛,连个爵位都没有,还算什么国公府?產业再多有什么用,再过几年,跟商贾何异?」
「如此看来,这门亲事黄了,还真是国公府的损失啊。」
朝臣偷笑着离去,宦官拉住了向后宫方向拐弯的九皇子。
「殿下,殿下,您往哪里去?」
「去库房挑礼物啊!」九皇子道,「你没听到父皇的旨意吗?去找辆车来,既然是慰问,便要像个样子。」
「九皇子,」宦官好心提醒,「礼物是否贵重,不在大小多少。」
「也是。」九皇子点着头,露出懵懂无知的神情,「那就把最里面的库房打开,让我好好挑挑。」
最里面的库房,当然放着最贵重的宝物。
宦官斜睨九皇子一眼,偷偷摇头。
真是个傻子,看不出皇帝不乐意吗?
瞧瞧这急冲冲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往丈母娘家跑呢。
正午未到,叶柔便慌张归家了。
她眼含热泪见过母亲,又去找妹妹叶娇。
叶娇正在把玩弓箭,看到姐姐,笑着迎上来。
「姐姐怎么回来了?哥哥去接了吗?」
出嫁女若无娘家上门去接,轻易是不能回来的。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还能安心待着?」叶柔的泪水掉下来,「你姐夫今日从衙门回来,我才知道傅家的事。傅家公子,怎么就……」
她委屈又愤怒,牵住叶娇的手,把她拉进厢房坐下。
「娇娇,你要打定主意,这婚,不能退。」
「为什么?」叶娇瞪大眼睛。
「这实在是一门好婚事,」叶柔为妹妹分析,「你想想,小时候同我们一起玩大的姑娘,有哪个能够得上宰相家的门庭?咱们家虽说有个国公府的底子,可其实已经被人瞧不起了,只有你嫁过去,才能光大门楣,以后也好帮助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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