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霜颔首,一眼将人打量了个全部:“三公子。”
陆清旸嘴角笑意微抿,素雅极浅的青衣长袍,一张貌似潘安的脸英俊不凡,淡雅自成,白净面颊有种浑然天成的矜贵少年感,不似陆清衍那般,忧郁中带着病态。
“大嫂嫂,二嫂嫂,不必客气,唤我三弟便可,都是一家人。”陆清旸拱手作揖,甚是礼貌。
只是那笑意之下,似是面具。
“三哥哥,她打我,你得帮我啊!”
宋思卉扯着他的宽袖,娇嗔委屈。
陆清旸笑着摸了摸宋思脑袋:“可三哥我刚刚为何看见,是你拿着珠钗,意图划伤二嫂嫂的脸呢?”
他语气温柔,像是哄小孩子。
叶秋漓望着眼前的人,脑中闪过蒹葭被活活打死那日,再听着他温柔如水的声音,心中只觉毛骨悚然,寒意四起。
叶寒霜比谁都看得明白,这陆清旸,表面一副清风徐来的模样,实则衣冠禽兽。
宋思卉咬唇,声泪俱下,哽咽道:“那,那也是二嫂先打我,我一时情急,太冲动才如此的。”
“再冲动,也不可用珠钗伤人。”
他温润如玉的嗓音,似若春风,可话锋急转而下,“不过,二嫂嫂打人亦是不对,思卉妹妹还小,你怎的还跟她计较?”
叶寒霜微微颔首,也跟着委屈起来,月眸低垂。
“思卉妹妹小嘴倒是长得如樱桃,美丽动人,怎的说话似茅房,四处漏风,竟这般掐头去尾。”
“三言两语,说得好似是我先打的你?”
“你年纪是小,也不能说话不讲理吧,若三公子非要怪罪,不若等夫君回来,让夫君定夺。”
声音不似宋思卉那般做作娇软,但也足够让人怜惜。
叶秋漓莫名想笑,侧眸看她。
只见她丝帕轻轻拭过眼角时,给她暗暗送了个眼神,两人自小一块长大,这种姐妹间独有的暗号,她自然看得明白。
寒霜是让她不要掺和,她自己能解决。
叶秋漓微微福身:“我不知全程,如若开口,恐有偏袒之嫌,不若等二公子回来,请二公子做主。”
陆清旸眉梢微挑,目光落在自家这两位嫂嫂身上,尤其这大嫂嫂,‘不知全程’四字,硬是将他的嘴一同给堵住了,真是厉害啊,口舌之词上居然将了他一军。
“嫂嫂说的,有理。”他挑了挑眉,邪气一笑。
“怎的了?”话音一落,陆清衍矜贵清雅的身影在廊下出现。
“二嫂她打我!还把我同茅房作比!”
宋思卉看见陆清衍身影,委屈更甚,一连串泪水,从她痛楚的脸上哽咽地流下来。
陆清旸表情微妙:后半句大可不必。
有伤地那么狠?
还专门提一嘴。
“这话本戏文,皆是恶人先告状。”叶寒霜快速福身又起,刚刚还甚是委屈的人,此刻面色漠然,“我是打人了,但那也是某些人自己找打,夫君若要偏袒,那便偏袒吧,思卉妹妹是贵客,又是你未来平妻,我一庶女,当真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