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颌绷起一点,哑声为自己开脱:“护理的衣食住行不归我管。”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也有要给宋吟开小灶的打算,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实施,“晚上我有和客户对接的工作,做完想带他换个房间,但他已经不见了。”
褚亦州捞起了凳子上的那件衣服,淡声问:“什么工作让你这么重视?”
褚亦州是知道许知行的身份的,他这种程度的明知故问,也就是变相的指责他做事不利,许知行明白是自己的疏忽,捏了捏酸涩的眉心,声音更哑了一些,“先找人。”
褚亦州也没有再和许知行废话。
他冷着脸转身,目的地是基地外面,许知行顿了顿,随即也跟上了脚步。
虽然基地明确要求任何护理不能外出,但是许知行想起了宋吟故意流泪扮可怜的脸……那种屡试不爽的扮可怜手段,出去不是没可能。
两人风驰电掣地往外走,气场很强,路过的人都不免屏住了呼吸,抱紧怀中的东西努力降低存在感,不知道是谁招惹了他们。
褚亦州比许知行快走一步,他抬起手正要推开基地那扇厚重的门,一阵叮呤咣啷的巨响及时传进他耳朵里。
褚亦州目光顿变,和许知行视线触碰。
眼神交汇的下一刻,褚亦州直接推开了浴间的门,大量的白雾灌涌出来,他丝毫没受影响地望了进去。
首先看到的是地上的狼藉,罐状的沐浴液四仰八叉分落在地板上的任何角落,视线再往里走,就是角落里怒气汹汹的陆工,还有恨不得和墙融为一体的宋吟。
宋吟咬唇看过去,脸上还有未退的惊慌,仔细一看又有点松口气在里头,他故意打翻盆就是想引人过来,看来他运气还算可以。
只不过他不清楚来的人是能帮助他的好人,还是和陆工一样的一丘之貉。
“哈,”刚捡起宋吟衣服的陆工,撸了把头发,“妈的。”
他为了不让宋吟的衣服落地,把自己弄得一身都是别人用过的脏水,胃里翻腾不堪,差点吐了。
他把衣服好好地放回盆里,然后才有空看向门口两人,语气差到极点:“谁让你们进来的?这是护理浴间,闲杂人等不能进。”
褚亦州看着宋吟的白脸,气压逐渐变低,许知行也没说话。
同一个基地里的人并不是都认识,许知行和陆工负责不同的部门,完全不相干,之前也没打过照面,许知行看陆工的眼神染上厌烦。
陆工纳闷,被他们的视若无睹弄得恼火至极,宋吟不理他也就算了,这两人是打哪来的山鸡与狗,“聋子?哑巴?基地什么时候招残疾了。”
不单是侮辱,基地工作人员的筛选条件确实不是常人能胜任的,身体指标但凡有一项不合格,迎来的就只有淘汰一种结局。
被指聋子的许知行气压也降到谷底,他在基地的身份差不多是顶层,如果他不怕在宋吟面前暴露身份,完全可以以势压人,治一治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