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逸笑眯眯朝他飞了一眼,“阿画吃醋?”
“你给我滚。”
秦楼楚馆檀静岩早就不是第一次来了,最早也是锦逸拉他一同堕落的。不过檀静岩和身边这俩禽兽还是有点区别的。每当锦逸抱着美娇娘不知道在干点什么的时候,檀仙君总是一壶小酒碟小菜一个人在那包厢里听小曲儿,没事还能给唱曲儿的红牌指出点错误或是改进一番。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檀静岩比锦逸更受欢迎。既不费力,还能解闷,有钱不赚是傻缺。
檀静岩记得许久以前,龙椅上坐着的还不是当今皇帝的爷爷,那时候帝都也没有如今繁华。他坐在沿河的画舫船上,有个命苦的美貌女子问过他,“公子既来寻欢,为何却不作乐?”
檀静岩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苦笑,只因他早有了喜欢的人,而那个人恰好又不是女人。
在朗朗月光之下听着人间疾苦感怀,总好比醉生梦死回忆他不愿面对的那个人好。
“怎么,又想起他了?”锦逸不小心回头撞见檀静岩微妙的表情。
“没事。”檀静岩揉着眉心一脸疲倦,“想起当年被他逮个正着一通臭骂了。就在前面那个路口,你说这么多年这地方怎么格局也没变。”他心不在焉打着哈哈。
锦逸知道檀静岩有这个毛病,一个人没事就老爱瞎想。檀静岩这许久不见的老毛病不时上来闹腾一下,也够折腾人的。一个人何必抱着过去不放,今朝有酒就应该今朝醉。“行了行了,今天不醉不归好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情敌啊你快出来啊!亲妈表示好期待你啊!被暴走的檀少爷拖走~
☆、清歌楼
这一日陆司染正和人在酒楼对饮,作为一块会移动的唐僧肉檀寂流是绝对不会放他一人独行的,是以檀少爷一人很突兀地坐在一群酸书生中间默默吃茶。
檀寂流本就生得华贵俊美,不似凡人。再者他天生性子冷清不喜欢搭理人。坐在一群庸才中间更是显得卓尔不凡。一竿公子哥儿间就属他最为打眼,携美而来的陆公子私下里被人拖住打听不下十次。
陆司染执着他那把骚包的扇子轻摇,“兄弟。我说你别老板着脸像有人欠你银子成不?”身边坐着这么一尊大佛,陆公子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
檀寂流看他一眼,端着那青瓷的茶杯轻啜一口。
陆公子无奈,虽然知道檀寂流就是这脾气,但他还是觉得浑身难受。你说大家年龄都差不多,为什么人家看上去就特别老成?
今日对饮所在的这所酒楼乃是帝都老字号之一,酒醇肴美景色宜人。夜晚从二楼包厢中往外眺望,遥遥可见万家灯火点点星光溶溶月色。文人墨客大都乐意来此谈古论今抒发心中所怀之事。
司染斜靠在窗边远眺,眼角远远就瞟见抱着琵琶的歌女来到自家桌前。
“几位公子可要听个小曲儿?”
司染今天一同喝酒的这群人中,有个姓韩的公子。此人姓韩名珏字铭玉,空有了个宝玉的名字,长得却相去甚远。这个韩宝玉公子脸色腊黄精瘦身材,眼珠浑浊嘴角下垂,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一眼望去在人群特别打眼,脑门上就贴着“不是好人”四个字。
韩宝玉公子瞧见送上门的小娇娘,两眼发亮嘴角隐隐有晶亮的水渍。
司染瞧了一眼就嫌弃地别过脸去,这德行还真下不了酒。
那韩宝玉公子搓着手,嘿嘿笑了几声,“小娘子会唱点什么?”
歌女眼睛娇滴滴打转,虽然回着韩珏的话却老是往陆司染脸上瞟。“现今流行的曲儿大都会唱些。”
“嘿嘿,唱,你唱。”韩珏笑弯了眼。
陆司染默默低头去喝他的酒,有曲听就听呗。这时候左手背上连着被人用筷尾轻敲三下,他一愣,转头去看默不作声的那个人。
“有问题?”只见他右手边的桌板上酒滴缓慢地移动拼成一个“妖”字。他赶忙用右手把那个字擦掉,抬起头深恶痛绝盯着那抱着琵琶的歌女。
歌女本是一个修炼三百年的琵琶精,平日混迹在酒楼只见专吸人精气过活。今天闻着这唐僧味也眼巴巴往上凑。
许是第一次作案,琵琶精被司染这么直勾勾一瞅,连说话都结巴起来,“公,公子,你,你这样看着奴,奴家作甚。”
司染意义不明勾起嘴角,琵琶精抖了几下。
倒是边上韩珏颇为赏识的看了过来,“没想到陆兄也颇好此道。不如交流交流?”
司染那个冤,他真比窦娥还冤。
没想到韩珏比那湿面粉团还粘手,司染一句话没说他一个人在边上巴拉巴拉倒豆子一样自言自语。
陆司染一直保持着微妙的笑容,他知道这回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坦然接受着邻桌投来的形形色色目光,陆公子郁闷地在心中腹诽这个韩珏说话声音能不能小点,他那些长篇大论光天化日之下能听嘛。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琵琶精瞧着形势不对早已溜之大吉,徒留陆公子一人顶着一张巍然不动的面皮微笑以对韩珏。
边上坐的那个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檀寂流从坐下到现在说的话估计不超过三句。他比庙里的冷面菩萨还菩萨。
韩珏灌了一口早就凉掉的冷茶,亲热地挽起陆司染的胳膊,“陆兄,今日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再上别处转转。”
陆司染皱着眉忍住拍掉胳膊上那只油乎乎爪子的冲动,他扭曲出一个笑容,“如此甚好。”韩珏他爹乃是当朝户部尚书,他陆家再富不过是士农工商最末一个,这他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