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陶琢没反应,严喻似乎有点无奈:“肚子疼,脚也疼吗?”
陶琢哦了一声,慢慢地扶着梯子爬下来。
结果严喻说:“被子。”顿了顿补充道,“或者你不介意盖我的也行。”
陶琢脑子晕晕乎乎,哪管得上介不介意,直接钻进严喻被子,躺在严喻床上。
严喻又起身,从行李箱里不知翻出个什么,用充电宝充电。片刻后陶琢看清,那是个暖水袋,严喻把暖水袋塞到陶琢被子里,自己坐在床边。
“睡吧。”严喻说,靠着床架划手机。
“对不起啊,麻烦你了,”陶琢想了想说,“要不你睡上面?”
“睡你的。”严喻头也没抬,“不用道歉。”
陶琢闭上眼睛,试图入睡。枕边弥漫着严喻遗留的茉莉花香,小腹上则不断传来热度。这些都让他感到舒服,可他还是睡不着。
陶琢睁开眼,下意识看向严喻,不料严喻也环着手臂靠在那,垂眼看他。
飘入宿舍的月光落在严喻眼底,把他的瞳孔照得像一面镜湖。似乎是因为主人的心绪正在翻涌变化,湖水也跟着波动。
严喻放下手机:“睡不着?”
“嗯。”
严喻想了想,将手伸进被子里。
严喻的手掌宽大,拿走暖水袋,隔着陶琢的睡衣,轻轻覆在他肚子上。动作很轻,慢慢地顺着一个方向按揉,缓解肌肉痉挛,痛感很快减弱,陶琢长舒一口气。
“好点吗?”
“……嗯。”陶琢说,下意识动了动,朝严喻那边靠得更近。
严喻俯身过来,伸手帮他移枕头,垂落的头发拂过陶琢脖颈和耳畔,痒酥酥的。
“小时候,我肚子疼,我妈也是这样帮我揉的。”静了很久,陶琢忽然说,“但是她不要我了。”
严喻垂头看他。
陶琢的头发被冷汗打湿,贴在脸上,皮肤因病痛显得苍白。他微垂着眼,眼底尽是落寞与委屈。
严喻伸手,抓着陶琢的手腕,把他这只不安分的手塞回到被子里。
严喻说:“陶琢,这是很严重的症状,不要不当回事,我比你清楚。”
陶琢一怔,望向严喻,严喻又轻轻地说:“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在吃的药。”
陶琢愣了片刻,才挪开视线,避免和严喻对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严喻摇头:“我说了不用道歉。”
“但是这种事很少才会出现……我没有什么别的症状,情况也不严重,”陶琢解释道,“只有在……很紧张,很难过的时候,会有点肚子疼。所以不用担心。”
这回借着月光,陶琢很确定,严喻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严喻说。
陶琢本该顺藤摸瓜打听严喻的病,但因为严喻这个忽如其来的的笑,陶琢就像远航的水手,被歌声迷失在大海上,错过了这次机会。
“睡吧。”严喻已经扭过头去,继续背单词。
手还覆在原处,耐心地帮陶琢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