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琢在宿舍里忙忙碌碌,铺床,套被子,挂蚊帐,把各种私人用品分门别类地丢到它们该去的地方,收拾完后去浴室冲凉,花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缺的东西还挺多,洗衣桶,洗脸盆,牙刷,毛巾……还有花露水,驱蚊液,小风扇……
陶琢抱着手机列清单,计划下周出校采购。
晚自习下课铃响了,住宿生们陆陆续续回到宿舍。
与陶琢同寝的另外两个男生是单宇和乔原棋。
单宇性格开朗,自来熟,走到哪都能和乌泱泱一大帮人称兄道弟;乔原棋则是个瘦高的戴眼镜的理科学霸,曾经搞过化学竞赛,高二转出来走常规高考路线。
年轻人相互打招呼做自我介绍,没几句话功夫就混熟了。
单宇向陶琢说明一中宿舍的管理条例,重要的时间点,和学生们一般的习惯。
“晚上十点下晚自习,十点十五宿舍关门,十点半宿舍熄灯,所以你要是有什么事要做,洗衣服洗澡什么的,最好下午五点多放学之后做完,否则得摸黑。”
“早上不下雨要跑操,看这里,”单宇指着门口一面巨大的led屏幕,“每天晚上熄灯前会更新,通知你要不要出操。要的话大概是五点半起床,不要可以多睡一会儿。”
陶琢说好,头顶响起一道铃声,看表是十点十五,陶琢推断这是关门铃。
他站在走廊向下看,夜色里,几个学生正沿着小路朝铁门狂奔而来。唯一一个跟在最后不紧不慢的是严喻。
只见严喻踩点进了大门,宿管果断把门一关,校园彻底安静。
“喻哥。”
十点二十,严喻慢悠悠晃进508。
严喻耳朵里还挂着airpods,听不见,但应该看见了单宇口型,点点头,朝自己床位走。
他手里拎着一本数学竞赛题,习惯性往上铺放,摸到陶琢刚铺好的床垫床单,顿了一下,才不着痕迹地拿回去。
严喻摘了耳机,随手把校服外套搭在椅子上,拿齐换洗衣物与毛巾进浴室。
水声刚响起没多久,整栋宿舍楼的灯就“啪”一声全灭了。
陶琢朝浴室方向看了一眼,单宇说:“喻哥的习惯,晚上才洗澡。没事,508浴室有窗,月亮能照进来,借着那点光基本上能看清。瑛子应该跟你介绍了吧,严喻。”
“嗯,大神。”
“所以呢,习惯就好,习惯大神的习惯,也许你也能变成大神。”单宇哈哈大笑,摸黑爬上床。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学生们早就摸清宿管的出没时间和刷新位置。熄灯后,乔原棋轻车熟路掏出违规电器,把小夜灯夹在床头,继续翻他的化学竞赛书。
“陶琢啊,”单宇开始说小话,“你呢?你是从哪转来的?第一次听说有人能转学进一中,还一来就是重点班。你在以前的学校,应该也是年级第一的水平吧?”
陶琢正在床上翻来覆去,闻言苦笑:“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既然是舍友了,我也如实告诉你——我是我爸走后门塞进来的。”
“靠,真的假的!”
“真的。以前在学校就年级前五。”
单宇翻白眼:“你妈的,什么叫‘就’年级前五。”
陶正和与林思含离婚后,自己开公司,一个人四处打拼。因为他的工作,陶琢也跟着流浪,几乎没在哪个学校完整地待满一学期。不过也是因祸得福,陶琢锻炼出了强悍的自学能力,接受过不同省份教育的毒打,学业能力基本在线。
“以前的学校一般,没有一中这么厉害。”
“那也很了不起了,”单宇说,“但你进度和我们一样吗?”
“你们学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