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这样看我啊老师,我真的敢。白天都依着您,晚上该依着我吧?”
阿尔文及时住嘴,在脸皮薄的教授发作前扭回正题:“所以那天,我故意吓唬您——好啦我承认那是恐吓——就是像刺激您亲自去看看,我觉得这样最有效——所有人都对神秘基地怀有一种类似‘寻宝’的不切实际的期待,只有亲自见到美梦破碎,才会幡然醒悟,从此不再畅想。况且,我自信护得住您——即使您在安委会被捕,我也能让您全身而退。只是您比我想象得更强大。”
“那联盟为什么要对苏醒组织赶尽杀绝?”
“联盟到底是统治阶层。只要您越界,影响到了他们的权威,不管您的目的与诉求是什么,他们都会对您采取措施。”
说到这里,阿尔文忽然打转方向盘,扭进一条小路。小汽车在狭窄单行道转了一会儿,一刹车停在快餐店前。阿尔文探出头,对“得来速”窗口的服务员喊了什么。片刻后,他接过两个甜筒,把其中一支猕猴桃味的塞到贺逐山面前。
贺逐山:。
贺逐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黑暗口味……这个也写进我的联盟资料里了?”
“没有,这个真没写,”阿尔文把车停在路边,举着另一支朗姆酒的,“只是上次去您家,我发现家里有很多糖,猕猴桃口味的小硬糖。您像仓鼠藏瓜子一样到处藏它们,我一不小心就会在哪踢到一颗。”
贺逐山:……
贺逐山:!
贺逐山沉默许久,认真反省自己,觉得好像确有此事——有一次乔伊还误食过一颗,鬼知道她是怎么把包装袋咬开的,倒霉的小猫,当晚在宠物医院吐得死去活来。
“尝一下吧,这家很好吃。我觉得您会喜欢。”
贺逐山只得接过那只冰淇淋,犹豫再三,没忍住,小心地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于是教授脸上露出那种被惊艳的神色时,阿尔文无声勾了勾嘴角。
车停在海堤边,海浪声阵阵,拍打着石墙。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水面浮着波光粼粼的一条宽宽金线,几只水鸟啾啾叫着,徘徊逡巡许久不去。
“世界就是这样的,”阿尔文咬着蛋卷皮,“很不美好。充斥着野心与暴力……残忍,冷漠,肮脏,贪婪。但总有一些很美好的东西会让人为之而忍受一切,对我来说,您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说这话时没有像往常一样轻佻地笑着看过来,一副吊儿郎当的调戏样子,只是微垂着眼,平静而冷淡,仿佛在描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贺逐山便感觉心尖一动,像是被乔伊挠了挠。
“你为什么喜欢我?”良久,他低声问。
“没有为什么,”阿尔文说,“从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就喜欢您。”
“那是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有那么久吗?”贺逐山皱眉,“你才多大啊……”
阿尔文满怀期待地等他说出下一句话,结果对方恶寒道:“那么早就开始惦记,你也太变态了吧?”
“……老师,这可是我第一次向您表白。”
贺逐山终于扳回一盘,带着点小得意地挑了挑眉,把头扭到一边,看窗外金色波光一点一点消失,天边层云尽染,五彩斑斓。
“在想什么?”
“我在想阿尔弗雷德。他不会有事吧?尤利西斯说……”
阿尔文成功被他气到:“您这么有空?在我和您表白的时候想这些?与其担心阿尔弗雷德,我觉得您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我生气时和尤利西斯一样不讲理。”
他说着便抓起贺逐山手腕,泄愤般轻轻一咬,两颗尖尖的虎牙带了些力,在雪白的皮肤上烙下牙印——仿佛打上属于阿尔文的标记似的。
“嘶……”贺逐山倒吸冷气,把腕子收回去,闻到手上萦绕着一股朗姆酒香气,混着山雪味道。
“你属狗啊?”
“您在装聋?”
贺逐山做贼心虚,无辜地眨了眨眼,一口咬掉最后一点蛋卷皮。
“算了,”阿尔文叹气,“您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我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谈这些事。”
“……别说这么恐怖的话,”贺逐山皱眉,“我……”
“嘴角。”阿尔文忽然说。“冰淇淋。”
“啊?噢。”贺逐山连忙低头找抽纸。这时却感觉阿尔文俯身贴来,没来得及躲,就被人抓着手腕摁在座位上。
阿尔文一扭头,在他嘴角落了个吻。并且舌尖卷走那点沾到下巴上的猕猴桃雪糕。
贺逐山微微一僵,本以为对方会像往常一样得寸进尺地掠夺走一个吻,但是没有。这一次年轻人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