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被自己这想法逗乐了,他轻笑一声,漂亮的桃花眼微眯。时矜拢了拢外套,摇头:“还行。”他低着头抿了口滚烫的热水,这才觉得冰冷的手脚稍微暖了起来。郁辞挑了挑眉,没说什么。他将刚刚捡出来的毛绒球上下抛了抛,在小黑急的要伸爪子来够时才将玩具丢了出去。一道黑影刷的一下朝着毛绒球跑去,将毛绒球扑到地下。毛绒球在地上滚了几圈,被小黑叼了起来。它歪了歪脑袋,几步跳上沙发,将毛绒球放在时矜旁边,黄澄澄的大眼睛眨巴两下。胃部的抽痛在热水的熨烫下好转起来,时矜松开压在腹部的手,揉了揉小黑的脑袋。小黑执着的用脑袋蹭着他的手背,试图让主人陪自己玩耍。时矜弯了弯嘴角,捡起小球轻轻扔了出去。小黑「咻」的一声蹿了出去,几步追上毛绒球,又叼着球跳回到时矜身旁。就这样一来一回的玩了几轮,小黑总算是叼着毛绒球躺回了窝里,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动。时矜将手里的空杯子放回桌上,这才发现楼梯口的郁辞不知何时上了楼。他将两个杯子清洗后放回消毒柜,走到阳台。阳台上原先放着几张椅子,只是他搬来以后就将椅子搬到了客房,因而此刻偌大的阳台空荡荡的。时矜拢了拢外套,在阳台角落坐下。深夜的春城一片漆黑,唯有不远处的酒吧街亮着光,五彩的光影彰显着春城热闹的夜生活。他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看过夜景了。依稀记得,多年前那对夫妻,就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头顶漆黑的夜幕,拉着行李箱相携着走出家门。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释然了,可今日见了王妈,才知道自己没有。夜色寂寂,凉风习习。安静下来的胃部又开始叫嚣,空荡的胃部一阵阵反酸,抽搐的疼痛由内而外侵袭着他的大脑,硕大的汗珠从额上滴下,浸湿了额心艳丽的红痣。时矜曲起双腿,将苍白色的脸藏进腿间,脊背弓起的弧度脆弱而靡颓。“嗡嗡——”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响。时矜用手死死按住胃部,借以缓解那不断加深的疼痛。手机的震动声执着不断的响起,细微的嗡鸣声在安静的夜晚格外刺耳。兴许是按压的方式起了效果,抽痛的胃部逐渐缓和,等痛感彻底消失,时矜松开咬的发白的唇瓣,接通电话。“喂。”“哥。”时间带着哭腔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你能来接我吗?。”时矜捏着手机的指尖一紧。——“哗——”水流从花洒中喷泄而出,打破了一室安静。时矜试了试水温,将花洒关上,看向门外:“水温正好。”时间靠在浴室门口,眼眶还是红的,却对着时矜笑了笑,故作轻松:“哥哥你真好。”时矜的视线从妹妹带笑的嘴角划过,垂下眼:“不想笑就别笑。”时间嘴角一僵,强撑着的笑坠了下来。她闭了闭眼,被泪水打湿的眼睫毛湿漉漉的:“哥,我好难受。”相恋多年的男友出轨室友,这种狗血剧情她做梦都想不到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时矜摸了摸妹妹的头,语气温和:“洗个澡睡一觉吧。”“好。”时间洗澡的时候,时矜将客房收拾出来,又把自己房间里被汗浸湿的床单被套换下。洗衣机运作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抿了抿唇,将时间的行李箱拉进客房。小黑睁着一双亮黄色的眼睛看着这边,见时矜从客房出来,叼着毛绒球走上前。时矜绕开小黑,去客厅拿手机。只是手机解锁后,他翻了几下通讯录,这才想起自己还是没存郁辞的联系方式。时矜凝了凝眉。浴室传来时间的呼喊,他从沉思中回神,将找出的新睡衣透过门缝塞给时间:“衣服是新的,你穿上之后就去客房睡觉吧,衣服我待会晒。”时间应了一声:“衣服我洗好了挂衣架上了,待会哥你直接晾就行。”“行。”早些时候出的汗已经干透,贴身的睡衣粘腻的粘在身上,时矜皱了皱眉,索性也去洗了个澡。温热的热水浇在身上,洗去了周身的粘腻。考虑到时间或许会不太适应,时矜没有洗太久,只草草洗去汗水便出了浴室。客房的门被关上,里面一片安静。时矜抿了抿唇,上前敲了敲门:“时间?”时间含糊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怎么了?哥。”语调正常,情绪似乎还算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