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哭还真有几分真心,黄莺看得有几分触动,这个年纪的女孩确实没几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别哭了。”她柔声安抚,“好啦,我不生你的气了。”“真的。”蓝灵眼前一亮。“嗯。”黄莺点头。她本来以为蓝灵是真心诚恳地来道歉的,不想之后又惹了一身怒。?☆、疼?别看黄莺是个柔柔的小娇娘,其实心胸开阔,有股子男儿都比不上的大气。若不是这份心胸,这份大气,她也不会百般容忍沈璋,慢慢走进他的内心。像是黄鹂,虽是处处学着黄莺,上赶着找虐,但她和黄莺不一样。黄莺是宽容,真心喜爱宽容沈璋,觉得他小小年纪就远离家乡,很是心疼。但黄鹂却是抱有目的性的,碰壁之后,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会怨,觉得沈璋性子太冷太傲,为人太嚣张。真心假意,一目了然,沈璋又是心思敏感的,哪里看不出来。因为这份大气宽容,黄莺懂得站在她人的位置上换位思考。而且她都活了三世了,不是十几岁的幼稚少女,面对黄豆黄鹂蓝灵几人,总有种将她们当作晚辈看待的怜惜。一个心善宽容,一个一意讨好。黄莺和蓝灵很快就相谈甚欢了,两人说说笑笑,还吃着糕点很开心。蓝灵擦了擦手指糕点碎屑,娇俏地眨了眨眼睛,看着黄莺,“莺姐姐,我都跟你说过我的心事了,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得说说自己啊。”黄莺喝了口茶,笑道:“我哪有什么心事。”蓝灵撇了撇嘴,不相信,“我说了莺姐姐你可别生气啊。”说完,她就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眼神揶揄,“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念完这句话,她就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黄莺,观察她的神色。可惜,黄莺连眼神都没变一下,神态落落大方,偏着头反问,“这句诗怎么了,蓝娘子也喜欢韦应物的诗吗?”蓝灵笑了一下,嗔怪,“莺姐姐就别装了,那位陈公子少年才子,又是题诗,又是几次偷看你,他肯定是对姐姐有心。”“你怎么能猜出别人的心思。”黄莺语气淡淡,神态已经带出一分不悦。可蓝灵就仿似没发现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莺姐姐生得这样好,要是我是男子也会动心,更何况是陈公子这样的少年才子。而且呀——”她偷笑,“我看莺姐姐在见到陈公子时也有几分惊讶,看了他好几眼呢。”说到这,蓝灵亲昵地凑近黄莺,还抱着她的胳膊,“莺姐姐明年就能说亲了吧,说真的,陈公子真的很好,莺姐姐你就不动心吗?”她语气试探。听完蓝灵这番话,黄莺已经完全没了跟她继续说话的心思。她本就议亲晚,家中怕不知情的外人说三道四,所以分外小心她的清誉。这两年,除非是大的节日,她几乎是大门不迈。连碧柔都小心着不提起这等女儿家心事,一是怕她伤心,二就是怕下人议论。而蓝灵这般不遮掩的说出来,明着是小姐妹之间谈心事,实际上却是拿她当傻子。黄莺有些羞恼,她的亲事也是她能置喙的!蓝灵心悦沈璋,心疑他对自己有心,就要先把她推出去吗?别说,以她现在家世很难够上陈家,即便两家真的结亲,也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不是两人私相授受。“蓝娘子。”黄莺语气严厉起来,“女儿家闺誉最重要,这等事以后无须再提。”顿了顿,她语气毫不客气,“一会,我会吩咐碧柔送你回去,嘱咐芝兰姑姑好好管教你。”这话的潜在意思,就是让碧柔把蓝灵心悦沈璋之事,告知给芝兰。蓝灵身子一僵,没想到黄莺竟然这般不客气。她能把自己的心事告诉给黄莺,一是心存试探,二就是她了解黄莺,知道她心软知礼,不会将这事告知第二人知晓。几乎是瞬间,蓝灵就羞恼得面红耳赤起来。她再是心思深,也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哪里受得了这相当于‘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的指责。“哼。”她瞪了黄莺一眼,扭身就跑了。见蓝灵气呼呼地跑了,绿意好奇,走到黄莺身边,“娘子,她是怎么了?”黄莺没理她,抬了抬手,道:“去把碧柔叫来。”蓝灵这明显已经被嫉妒迷失了心智,行事无所顾忌起来,若再不找人约束,难保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假若她只是个普通少女,黄莺也不会这般咄咄逼人。对她们蓝家,黄莺还是了解一二的,她们蓝家的女子都聪慧而心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蓝灵年纪尚小,还有些冲动,想事情不够全面,有芝兰约束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