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医正在给李桃之诊脉,片刻后,她起身,看向阿茶,“先给你家主子换衣吧,别再受凉了。”
阿茶点头,“是。”
女医起身,行至门口,一眼看见立在桃花树下的宋沅庭,她走过去,行了礼,“陛下。”
宋沅庭转身,微微颔首,目光含着凉意。
“陛下,公主只是些许着凉,不过”
女医眨了眨眼,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说。”宋沅庭沉声道。
“是。”女医长叹口气,微微道,“陛下,公主卖相未弦脉,此乃肝气郁结之状”
“肝气郁结?”宋沅庭蹙眉,嗓音冷了几分,他捏着玉佩,指尖紧了紧。
“是。”女医点头,“大抵是常年焦虑不安,故如此。”
“常年?”宋沅庭指尖敲击玉佩,一下一下,愈发急速,显出他心中的焦躁。
“是,常年。”女医声音铿锵有力。
肝气郁结,这病,宋沅庭着实熟悉。
从前,太后生他前,便患有此症状,后来,太后的症状渐渐严重,尤其是生了宋宁安,更是变得暴躁,犀利,不安。
这也导致,养在她膝下的宋宁安成了这幅刁蛮模样。
宋沅庭挥挥手,“你下去,给她开药。”
女医微微颔首,俯身行完礼,转身离开。
桃花树下,宋沅庭长叹口气,眼眸凝重几分,肝气郁结,此症并非是用药就能治,更多的是医心。
只可惜,当时太医院对此症状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发展,最后,太后变成了嚣张、暴躁,目中无人之人。
其实,一开始母后不是这样的。
宋沅庭那时年幼,但还知,母后温柔,会揉着他的头,将她抱在怀中,细声安慰。
一开始症状不严重时,她仅仅是一个人躲在角落,抱着头痛哭。
后来,生了宋宁安,母后再也没了耐心,温柔,他犯错,她会骂,也会打。
想到母后如今的样子,宋沅庭只觉一阵头痛。
曾经温婉动人的皇后,成了如今毫无感情的太后。
简直判若两人。
他揉了揉眉心,蹙着眉,踏进屋内。
寝殿内。
李桃之换了一身亵衣,脸色依旧苍白,眼睛半睁,看上去迷迷糊糊。
他走至她身边,蹲下,凤眸落在她脸上,他轻抚过她的额间,薄唇轻启,“桃之,好些了吗?”
谁知,那素白小手,紧紧抓住他的手,长睫微眨,“皇兄亲亲桃之,桃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