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手中的玉盏,死死捏着,指骨泛白,唇瓣被她咬出血,她怒极了。
偏生她要强忍怒气,面上装作不甚在意地笑笑,“陛下,真是不给哀家面子啊!”
宋沅庭静坐,眼神薄凉,看不出一丝情绪,“母后大度,来,赏赐乾宁宫黄金千两。”
千两黄金。
太后听得眉头蹙地更紧了,想当年,她赏赐徐菱,是黄金万两,今日陛下赏赐她千两黄金,全然让她下不来台。
更是在啪啪打她的脸。
他虽如平日里一般清冷孤傲,凤眸深邃,暗沉似海,但太后知晓,陛下是在警告她。
他动怒了。
太后抿唇,五指缩紧,手中的玉盏被她猛地砸在地上。
偏偏她要装作不甚在意,甚至说上一句,“是哀家手滑。”
宋沅庭挑眉,冷冷一笑,他抬眸,便瞧见李桃之正和阿茶说什么,阿茶忙递给她一张帕巾,她垂眸,擦了擦眼,眼尾泛红,看上去委屈极了。
长指轻叩桌面,宋沅庭眸中泛冷,太后要给他纳妃,她这般难受?
竟躲在暗处,偷偷哭泣?
他唤来荔香,低低说了一语,荔香笑了笑,点点头,“是,陛下,奴婢这便去准备。”
一直静坐于一旁,被陛下亲口拒绝的徐菱,眼尾泛红,她低着头,咬唇,掩住心中的委屈。
今日太后唤她前来,让她多在陛下面前露露脸,让陛下多注意她,她甚欢愉,想着笼络陛下的心,进后宫,摆脱清平乐坊。
据闻陛下后宫至今空缺,一入宫,便意味陛下独宠一人。
她怎能不心动,更遑论,陛下芝兰玉树,隽美矜贵。
可谁知,陛下竟一口回绝。
她抬眸,忽而在人群中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低着头,拿着帕子拭着泪水,肩膀微颤。
她怔了怔。
是李桃之。
那个师傅口中的笨蛋。
升职
春日庭院,花香四溢,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李桃之方才收了帕子,忽觉鼻子痒意又愈发浓烈,她弯腰,用帕子捂住嘴,又猛地打了个喷嚏,“哈啾”
眼中流出眼泪,酸酸涩涩的,如葱般的手指攥着那帕子,擦了擦眼泪,黛眉微蹙,她抬头看向阿茶,水盈盈的眸中满是无辜,“阿茶,替我寻个面纱过来。”
阿茶点头,弯腰在她耳边低语,“奴婢也闻见一股刺鼻香味,估摸是哪位贵女身上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