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欲和桃之说什么?”她问。
一开口,她忙捂住嘴,圆溜溜的眼睛转啊转,完蛋,她是不是又僭越了。
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宋沅庭忙将头埋在她的肩上,轻声道,“不必怕朕,你惹了朕,朕不会把你怎样,朕记得有一次,答应允诺你件事,无论如何,你这条命,总是保着的。”
李桃之背靠着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她攥住手指,死咬着红唇,眉间笼上一缕哀愁,这位说话可真让人大气不敢喘,什么叫做这条命,总是保着的?
真是霸道,真是太气人了!
昭仪
她虽怕,但还是挣了挣他的束缚,甫挣脱一下,腰间的双臂又紧了几分,她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这人本就常年习武,身姿又极为高大,手掌也宽大有力,仅仅这么束着她,她便觉得自己陷入了泥潭。
李桃之觉得腰间及后背像是坠入火炉,她喉咙发干,像是被人扼住喉咙,想出声,却无可奈何。
黑暗中,男人的束缚带着滚热,像是麻绳将两人捆绑在一起,越挣扎,那鼓力道便愈紧,大抵是两人抱在一起,有些热,两人身上出了汗,他身上的冷松香扑鼻而来,淡淡的,极为好闻。
她亦在这结实的怀抱里,出了汗,身上的果梨香,与那人身上的香掺合,倒形成一股奇特的香,熏得她脸红红的。
这样冷清的人,怀抱却如此温热,令她有些动容,她又忍不住开始说道,“皇兄,桃之是女儿家,女儿家总会撒些娇,您这般强势,桃之怕。”
甫说完,她微微一怔,她先前是镇定自若的,哪怕上次,众贵女将她围在御花园,说些乱七八糟之话,宋宁安更是欲掌掴于她,那时,她抱着死就死的心,倒是冷静自持,巧舌如簧,而此刻,在这位天子面前,她担忧,自己一句不慎,便落得个尸首分离的惨状。
那时她被逼着和亲,将死抛之脑后,如今呢,却是怕死。
今非昔比,到底是哪儿变了呢?
是心境变了吗?
纵然此刻,她被他囚在怀中,可她却没多少安心,反而觉得如履薄冰。
方才说那话,她难不成是疯了?
“你怕朕?朕说了你有免死金牌,怕朕作甚?”
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尤为清晰,一字一句,入了她的心,她被他圈住的手臂缩紧,美人冷不丁颤了下。
真是,说话这般温柔作甚?让她更加胡思乱想了。
寝宫内烛火熄灭,窗外狂风暴雨,除了雨打芭蕉,便是风呼啸而过的声音,淅淅沥沥,分外刺耳。
片刻后,更是一个巨大的闪电,照亮屋子,不一会儿,雷声滚滚,似要将这寝宫劈成两半。
前一刻还吓得恨不得逃离这怀抱的人,下一刻立马背过身,面朝男人往他怀里贴了几分,“皇兄,这下子,桃之,是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