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阿茶仍是一脸郁色,她敛眉,“阿茶实为不解。”
李桃之微微叹气,开口道,“阿茶,若一男子,终日思□□,阿茶觉得他会尊重女子吗?他会不肖想女子吗?当他遇到一弱女子,他不会强取豪夺吗?”
话落,阿茶眨眨眼,眼眸亮了亮,“好像是这回事,奴婢懂了。”
她看着李桃之,嘴角微扬,上前扯住自家主子的袖子,晃了晃,“公主是想将纯情,将美好撒至民间,祛除那些淫画留下的痕迹。”
李桃之睨了她一眼,指骨仍在她额间轻轻落下,“到底不算太笨。”
“待至画干了,卷起来,明日带到民间。”她沉声。
“卖几何呢?”阿茶有些犹豫。
“贱卖吧。”李桃之起身,伸了伸懒腰,肩膀被阿茶捏过,舒适许多,但身子还是有些酸痛,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洇出泪花,看向窗外,她想,总要为这天下,做出些贡献的。
她不能看着哀歌的淫画,将这世道打乱。
翌日,阿茶带着那画前往长安街。
她知通往长安街的小道,一番弯弯绕绕,到底是将画卖出去了。
那卖画的掌柜,见到这画,眼睛亮了亮,从这位掌柜口中,阿茶得知,原来陛下得知哀歌之画,大肆垄断民间后,龙颜大怒,一气之下,烧毁所有哀歌之画,并扬言,若有商铺再接纳此画,便是抗旨不遵,乃大罪。
严重者,当斩九族。
故而,卖画的掌柜见到阿茶手中的画,尤为喜悦,他言,“立夏的画,美则美,也有灵气,只是缺了字,若立夏能在画上题些字,必定会名声大噪。”
阿茶不知掌柜这话的意思,公主又不是为了名声大噪,才卖画的,公主为的是天下大义,绝对不是为了名利。
但她还是回宫,将哀歌被禁画一事,以及掌柜的话,带给了李桃之。
李桃之听闻,望向窗外的桃树,眼睛亮了亮,“陛下倒是下手快而狠,这事儿,扰乱民心,是该斩九族。”
眼下,阿茶才觉得其实,自家主子和陛下是一路人,主子的思想,多多少少受陛下的影响。
要换作别家贵女,定会为此感到惋惜,仅仅是铺子里,售卖此画,便要砍九族,着实霸道。
可自家主子,反而觉得此为寻常。
阿茶不解,自家主子跟随陛下时间不长,为何这般了解陛下呢?
就好像
陛下倾囊相授一般。
天下
李桃之不知阿茶所想,她倚在雕窗前,看着被风吹动的树枝,出了神。
虽说这天下,女子的身份不如男子,但自打宋沅庭即位后,倒是打破了这个例外,女子地位比历朝历代高了不少。
就说那长安街上卖桂花糕的碧落,卖糕点,以笑揽客,抛头露面,这要是在其他朝代,必定是会被嗤笑,而如今,倒显得寻常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