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为她撑伞,也化不开她心中的惆怅。
李桃之的目光渐凉。
“别这么看朕。”
宋沅庭一只手拿着伞,另一只手腾出,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他的指腹温热,让她的每寸肌肤,都尤为滚烫。
她抬眸,望向他薄凉的眼,一阵愕然。
不是这样的。
梦里,这双手抚摸她时,眼神不是这样的,应当是温柔,不舍,怜爱。
此刻,李桃之唯剩无语凝噎。
“桃之,以后别为这事求朕。”
说完,宋沅庭将伞递给荔香,随后拂袖离开。
甫走几步,他停下,看向荔香,沉声道,“你,送她回雾昔宫。”
荔香忙点头,“奴婢遵命。”
李桃之望着男人离开的身影,低头轻叹,无望,终是无望。
自古,历代帝王薄情,大多宫中妃嫔无数,可在宋沅庭这里,他却连个伺候他的侍妾也无。
一来他厌恶女子近身,二来,他心怀天下,其他无欲无求。
他就像是个居于高山白雪的谪仙,不贪酒,不好色,实乃君子。
可这样的君子,并不会为了她惋惜,或是怜悯。
终是她高估自己了。
回到长安宫,宋沅庭换了一身长衫,天青色,像水洗过的天空,澄净清雅。
他走出内殿,唤来守在门口的侍卫。
“青妄,查下昨夜至今晨,门口发生的事。”
他没忘记,昨日荔香所告知的事情,这宫中,有人背地里,甚至是当面,诋毁熹微。
青妄点头,“遵命,陛下。”
“嗯。”
宋沅庭缓缓走至雕窗,往外看去,已看不见李桃之。
他想起方才在雪中,她一身绒衣,也遮不住那纤弱的身姿。
怎么这般羸弱,是这宫中的粮食不养人吗?
他垂眸,长指轻叩腰间的玉佩,不知怎么,头又一阵疼痛,他抚摸着那玉佩,脑海里竟浮现一个身影。
女子肤如凝脂,细窄的纤腰,不盈一握,窈窕身线拢在薄纱之下,赤足踩在他的足背上。
那双细白的手指抓住他的衣襟,深深望着他,随后踮起脚,在他唇边落下一吻,“玄知,玄知。”
看不清脸,但他的心却深深触动了下。
甚少有人知晓,当今圣上小字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