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小和尚是靳先生的客人,弥漫在宾客中间的窃窃私语没了。偌大的宴会场地,很快就变得鸦雀无声。他们心里可是门儿清,靳家是靳先生的靳家,可不是这位靳夫人的靳家。得罪靳夫人不可怕,得罪了靳先生……就等着跟电视里演的那样,天凉王破吧。这些微小的细节变化,靳夫人并没注意到。扬起嘴角冷笑着,“我还就说话不客气了,你能拿我怎么办,我不仅说话不客气,做事更加不会客气。保安呢,赶紧过来办事,把这个和尚赶出去,我的宴会我说了算,我这里不欢迎和尚!”她伸手指向一律,朝在场地边站岗的保安喊道,“快点过来,把他给赶出去。”气势很足,像是战场上发号施令的将军。但可惜的是,这里并不是她的战场,也没有人是她的士兵。也就导致了,她这声令下……并没有人动。黑衣的保安如同脚下生了根,昂首挺胸的站在原地,仿佛压根就没听到她的声音。她抬手指向一律的动作,成了定格的照片。生日宴会的场地上,形成了片难言的、令人尴尬到脚趾头抠地的沉默。靳夫人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没听到吗,我让你们把他赶出去!我的宴会上不欢迎他!”还是没人动,安保小哥哥们集体选择性失聪,听不到她发出的尖利声音。沉默还在继续,保持的非常完美。在场神经最粗的宾客,都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尴尬,慢慢往后面退了半步,有些后悔来参加宴会了。听说过靳夫人跟靳先生不和,但万万没想到,靳夫人会这么看不懂情势,当着他们驱赶靳先生的客人。更加没想到的是,靳先生会当着这么多人,连最基本的情面都不给她留。就这么直接的,将他跟他这位大嫂不和的事实,直接摆到他们跟前。见喊不动在场的保安,周围宾客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怪。靳夫人又气又急,脸色涨红,不顾形象的大声道,“保安,你们在要干什么,想毁掉我们靳家的宴会么!”满场的沉默中,轮椅滚动的声音逐渐明晰。靳先生慢慢的出现,神色冷淡的看着靳夫人,“毁掉宴会的,不是他们,是你,都散了吧,吵闹得我头疼。”在场的宾客面面相觑,就这么散、散了?他们把目光齐齐看向靳夫人,等着靳夫人跟靳先生低头。再怎么说,宴会早都已经开场,他们来都来了,就这么被请走,对谁都不好看啊。靳夫人却没低头的意思,目光凶狠的瞪着靳先生,“靳凤羽,你好狠的心呐,害死了你大哥,如今连他女儿都容不下了么!”靳先生眼神冰冷,沉默着看了她许久,才冷淡的笑出了声,喊了杨医生,“清场吧。”目光在从她背后扫过,落在白玲玲跟路婷身上,“把她们留下来,以后就让她们陪着大嫂。”就是要限制靳夫人出行的意思了。来,让我们恭喜她,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成功的把靳先生给气到了。还真是不作不死,杨医生暗自嘀咕着,笑着点了点头,“好。”招呼周围的保安清场,这次保安们的动作都很敏捷,很快就将场地清空。就留下靳夫人,白玲玲和路婷。站在布满了气球和鲜花的场地中,显得格外形单影只。靳先生坐在轮椅上,朝一律招了招手,低声喊他,“过来。”一律赶紧小跑着过去,靳凤羽摁着轮椅上的按钮,慢悠悠的往前滚动着,“抱歉,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疯。”轮椅“咕噜噜”的停下,一律点点头,手指“哒哒哒”的敲字,“我被嫌弃了,现在心里很难过,你要补偿我。”靳先生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行,你想要什么补偿。”一律眼神亮了亮,赶紧翘字给他看,“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见过啊?”靳先生笑着看他,低声道,“十年前。”一律眼巴巴的等着下文,还有呢?在哪,发生了什么,是怎么碰见的?靳先生轻声重复着,“你问我什么时候见过,十年前。”一律,“……”就、就这?!我今年才十八岁呀,十年是我人生的一大半!你就说句十年前,真的不是故意为难我小和尚么。小和尚,还俗么山海山庄里有天然温泉,而且整个山庄,都是围绕着温泉设计建造起来的。这点倒跟土原寺很像。当初一律的师祖,在外出游历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山顶上被雷劈过数次,依旧生机勃勃的桃树,如获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