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越发觉得还是东风跟前的差事好办,无非就是忍受他的傲慢,以及掏钱。顾留春给太子办差居然要会易容术和医术,到底办什么差事啊。
“那你怎么会是回春堂的大夫?据我所知,季大夫是一个人经营的,最多有个抓药的医童。”
“这个简单。”顾留春很自然地说:“先给季大夫下药,让他腹痛上茅房蹲着,等你们家的下人手足无措出了回春堂的门时,再主动上前说:‘在下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刚外出看诊回来,见贵客愁眉不展的从回春堂出来,是季大夫刚刚没看好您的病吗?’你家那下人正愁没法交差,闻言就把我拉来了,反正都是回春堂的大夫,算是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谢韫玉沉默了。如果顾留春是个坏人,想混进来害自己的话,那么此刻他已经成功了。
他如今行云流水地混进一家府邸,同样的手段,甚至更精的手段应该用了许多次。
这个人在成为大理寺少卿之前人生履历一片空白,现在看来,他那段履历应该十分精彩。
谢韫玉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他顶着一张苍老的脸用清纯的眼神看着谢韫玉,违和感好浓。
谢韫玉几乎要仰天长叹了,老爷爷你不要这么可爱。她头疼地说:“你费了这么大劲混进来,目的何在?”
顾留春搓了搓掌心,指尖捏的发红,轻声说:“你不是答应要请我待会去聚回楼吃饭吗?”
谢韫玉依稀记得:“你不是拒绝了吗?”
他摇头。
谢韫玉提醒道:“你坚持让我给你一碗白粥。”
顾留春微微蹙眉:“聚回楼是要吃的,白粥也不能错过。我两个都想要。”
谢韫玉嘶了一声,竟无言以对。半晌说:“那你还真是一碗水端平。”
这个人的思维方式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不会再去吃山珍海味之前,还喝一碗白米粥。
若断定他和寻常人不一样,那破屋一别,他音信全无也未必是躲着自己了。
她这么一想,说:“我最近事情多,没出门请你吃饭了,但有个礼物可以送给你。”
感谢莫桑没要,那双男靴还在柜里放着,她找了出来,递给顾留春。
顾留春接过来一摸,软軟的,很舒服。他笑了笑:“这靴子肯定比布鞋保暖,鞋面上这两针绣的很好,一看就结实。”
整双鞋,只有这两针是谢韫玉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