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鬼怪实在丑陋,满口的尖尺锋利粘稠,凸起的眼睛正不怀好意的盯着出声的顾俭,尖锐的爪子正试探似的往前伸。【这不是幻觉。】不可视见之物,并不代表它并不存在。“或许,是你同顾俭在外面便出现了幻觉,所以后续的遗留症状还没有消失。”望舒纠结的看着他俩,“我的确没有感知到明阳身上有任何的东西。”他一言未发,用刀割破自己的掌心,速度实在太快,快到望舒来不及制止血液便滴答滴答流在地板上。然后——迅速消融。但与其说是消融,倒更像是什么东西卷起舌头贪婪的舔舐干净的晶亮痕迹。那个一直趴在顾明阳身上的怪物猛的扑下身来,张开的蹼抓住牢牢地板,一口又一口的贪婪舔吃着血液。但唯独你没有,顾俭缠住他的发尾,“一片流光溢彩的纯粹,与这里分毫不溶。”他声音压的低,伴随着应声而落的碎片声消融不见。问青执起刀来,与里德对视一眼,二人下楼察看情况。“二叔,你好好休息,我下去看看。”几乎是在顾明阳下楼的瞬息,楼层升起一方限制空间。他将小爱神蒙在被子里。柔软清瘦的身体上泛着香。一片昏沉的黑暗中,只有他眸中明亮,但这股明亮很快萦雾成一片水汽。“不行,哥哥,你不能乱动。”“不行?”他手指轻轻搭在上面,疑声。望舒泄恨似的一口叼在他颈上,碾磨着把皮叼破,泛着莹莹蓝光的灵力被渡给另一人。但很快,望舒不得不停止。他浑身热的起火,小羔羊似的蹭着屁股底下的毛毯,身上倾烫着一人,他无法逃离束缚。“你真坏。”他语气近乎孩子气。话音刚落,又怕被怪罪,轻轻的蹭蹭他的额,终于说出那句神明期盼上万年的话。“但有什么办法呢,我很爱你的。”他细腻又敏感的情绪被好好接纳,回顾给望舒的是千万年从未学过的、炽热的语言。烈火炼狱(6)顾明阳总觉得二叔在某些地方变的有些陌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但总感觉那双眼睛瞥过来时令人脊骨发凉。他好像是二叔,但又不止是二叔。顾明阳怀着微妙的情绪凑近二叔,殷切道,“二叔,吃饭去吧!”他微一颚首,道,“知晓了。”【看吧,冷淡的跟冰块如出一辙。】又是这样,这种状态已经连续持续了三天,但仍迫在眉睫的是——“门又打不开了。”里德咬了咬后槽牙,实在对这缺德站点做出点儿投诉效应。“已经三天了,那门能打开的时间越来越短,房子里憋闷的时间却反之延长。”那男人颓废的瘫在椅子上,手里掰着干干硬硬的面包。“它不会是想将我们全部困死在这里吧?”“有意思吗?”女人随之附和,唉声叹气不止。这局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可以通关的有力条件,那怪物也不再出现,没人讲话时这座木屋就好像是独自被时光长久的遗忘在这里。连带他们,或许也会毫无生息的死在这里。迷茫,未知,一眼到头的绝望却似乎近在眼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问青眼神坚毅,“主人,我出去探路,若门打不开,请好好照顾自己。”他执刀起身,却被望舒拦下。“问青,去收拾一下吧。”他叹了口气,继而无奈道,“山不就我,我便就山。”问青“主人,你,”“你知道些什么?”那男人抢先问话,“都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不说出来?”队伍中仅剩唯一的姑娘悄然啜泣,“我们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吗?我还没有和父母团聚,甚至连他们的音讯都不得而知,如今却要自己先死在这里了。”“不会的。”望舒轻声道,“你安安静静的,它们不会伤害你。”“什么?”那男人不可置信。“你要我束手就擒?”“不。”望舒道,“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在遇到怪物时,不要对它表现出有任何的攻击倾向。”“你什么意思?”“我已摸清副本大意,还请各位安静听从指挥,不要捣乱。”中年男人,“我该如何信任你?”望舒摇头,“于之如今,我无法给予你们任何承诺,但请相信,我绝无恶意。”里德眸中亦满是不解,问青将装备收拾好,虽不能理解,但他所做的决定,里德还是宁肯相信的。“等等!”那男人叫住望舒,“门现在是打不开的。”“不。”望舒将手握在门把上,“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其实是最为善意的一个副本,你看待它是什么,相信它是什么,它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