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肮脏的东西。
韦叶用沐浴露清洗,皮肤看起来已经干净了,但是令人厌恶的油腻感一直附着在皮肤上,像有万千水蛭咬在皮肤表面,蠕动,扭曲,往肉里钻。
随着她清洗自己的时间拉长,无形的水蛭吸血肿胀,重量变大,肥硕的尾部如熟果挂在她身上,和着水管里落下的水流,啪嗒啪嗒,打在她的肉上。
像极了清洁工临死前无力的抓挠。
“哈……”她忽然发出这样的声音。
声音在混响的浴室里回荡,送进她耳朵里,听起来像笑声。
她两只手掌握在一起,互相揉搓,从浴室里滴着水走出来。
镜子里照出她的脸,没有表情。
“小猫咪。”
江湄进来,他拿着一瓶酒精,语气很轻松:“要仔细消毒。”
韦叶伸出了双手。
酒精洒在她的双手上,蒸干时吸走热量。
她手上有握着刀片伤人时,不小心割到自己的痕迹。伤痕和掌纹混在一起,被水泡的发白,酒精一刺,痛感爽快。
那些攀附挨挤在她皮肤上的“水蛭”,也因高浓度的酒精,卷曲着化作脓水,一一脱落了。
“干净了。”
他低头凑到她皮肤上,深深嗅闻,惬意地喟叹:“好香。”
清冽,清醒的。
崭新的。
他把臂弯里雪白的浴袍抖开,从头但脚全裹住她。浴袍是他自己的,因为太大,还有一小截拖在地上,湿了。
“好不好玩!我的宝宝。”他的语气像是自己家的小孩学会了骑自行车,欣慰又快乐。
他把她像小猫似的提起来,抱在臂弯里,让她肚皮朝天,仰脸躺在他怀里。
韦叶的小半张脸从浴袍的缝隙里露出来。
江湄抱着她,坐在外面的小单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