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说?说什么?
有夜颦起眉头,尽力睁大眼去辨识口型。
此刻,过分充盈的魔素已然溢出,正慢吞吞地抚·慰缺口处的陈旧伤疤。
原本冰冷刺骨的血族魔素在修补恢复的过程中逐渐升温,竟令有夜产生一种自己正身处舒适温泉的错觉。
她眯着眼,又抿了抿微湿的唇。
上方沾染的深红血液被就此抹开,好似一层艳丽的口脂。
费诺颈间的咬痕已然恢复地无影无踪,他被那双荧红的眼看得有些烦躁,干脆扯掉颈间丝巾,重重按上有夜的唇,擦去那抹血色。
“轻点。”
撒娇似的嗔怒,因魔素溢出而失去清明的圣女显然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
她躲掉费诺的手,亲昵地用侧脸努力去贴了贴血族苍白阴冷的颈。
“你真的好善良,开孤儿院的都是大好人。”
费诺僵了一下。
……大好人?
与数万年前不同,现在的他只要伸手就能捕捉,一个念头就能私有想要之物。
即便极力压制,可想要就此放纵沉沦的阴暗心思也如成长迅速的藤本植物,一层层缠上他的手脚,控制着他去占·有,去夺取。
昔日虔诚的信徒早在神明陨落之时,沦为伺机渎神的不敬之徒。
费诺承认他自见到有夜的两面派
有夜从会客厅里出来时,腿都是软的。
也许是睡太久又或是睡相差的原因,她不仅喉咙又干又涩,连带嘴唇都有些肿起,头发也是乱糟糟地结成一团,废了好大劲才全部梳通。
她根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在教典内蓦然冲进冰冷魔素后,她就陷入了意识恍惚的朦胧状态,等意识再次回笼之时,夕阳已然西下,她莫名其妙地就枕着费诺的腿,盖着他的外套在沙发上睡了一整个下午。
有夜对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又做过什么,一概不知。
她甚至压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但苏醒后的这股清明感却是前所未有地令她身心舒畅。就像是终于补好了持续耗费精力的漏洞,又像是苦闷的郁结被直接化开,她感觉自己的脚步都因此轻盈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