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任期结束,卸去“阿尔忒弥斯”之名,被放出鸟笼的鸟儿又会被谁捕捉?
费诺将视线下移至有夜刚挠过的侧颈,唇边笑意更深。
圣女前胸的那些印子虽已因时间流淌而渐渐淡去,但却仍保留着基本的形状,仿佛暧·昧·淫·靡的装饰。
…或许在她的肌肤上镌刻他的家徽会令今晚的宴会更有看头,象征所有权的家徽定会让那群蛆虫彻底放下戒心,放心地交出身家性命。
——哗啦啦。
突兀的异响传来。
露台处的玻璃窗尽数破裂,尖利玻璃被狂风绞着落了一地。
大片暖阳色泽的羽翼冲进会客厅,犹如小型龙卷风,打着旋地猛烈袭向有夜前方的费诺。
可背对风源的费诺不过随意抬手一挥就打散旋风,纷纷扬扬的暖羽因此落了一地。
“我对亲族以外的种族很宽容,这小儿科的把戏只能算是调皮大猫不知礼数的敲门。”
他回身,从容不迫地向立在露台的阿诺德颔首致意。
“请进。还请阿诺德骑士长下次能规矩地从正门拜访。”
立在露台的阿诺德还未收起大展的羽翼,正绷着脸垂眸去推只剩骨架子的露台玻璃门。他下手时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金属制的门把手毫无抵抗地就被握成扭曲的波浪形。
费诺身后的有夜则歪过身子,探头搜寻起阿诺德的身影,先前她的视野被费诺挡了大半,基本什么也没看见。
等到她发现来人确实是阿诺德后,几乎立刻就从费诺身后奔出去,跑向阿诺德。
当那抹心心念念的月色急冲冲向他跑来时,阿诺德内心的酸涩与疾怒才稍稍缓和一些。先前他的视角有限,只能于露台看见费诺亲王身前隐约露出的一角裙摆…若不是双方都距离极近,他又如何会看不见圣女的身影。
圣女与血族亲王那时究竟在做什么?
阿诺德急急俯首去寻有夜的眼,试图捕捉分析对方眼内的情绪。
但意外的,他却发现有夜正担心地望着他,甚至完全不顾礼法地伸手去拽他的手臂。
那双莹红眼瞳的指示性极强,明晃晃地彰显着关心与担忧,令阿诺德不禁心头一暖,抬手安抚地按在有夜拽抱他手臂的手背上。
“我没事。”
“咳咳。”
费诺忽地抬手,虚虚握拳置于唇畔,轻声咳嗽起来。
“抱歉,无意打扰。”
他摊手指向沙发,浅笑道。
“怎么不坐,骑士长此刻折返定是已将前来讨伐的骑士团安顿妥当了吧。”
说完,费诺便率先于沙发落座,只是与先前颇有气势地坐于正中不同,此刻他坐在沙发一侧,优雅地交叠双腿,端起塞浦思准备的红茶,垂眼轻轻啄饮。
自杯中升腾而起的茶雾慢慢沾湿费诺的金色眼睫,掩盖一片戾气。
好得很,当真好得很。
看来他先前对圣女的怜悯着实多余了。
这小东西眉来眼去的功夫当真一流,就连高傲的狮鹫也能轻松俘获,哪里还有半分圣女的样子!
“…来得不止骑士团,教廷也派了一支修士们组建的队伍。”
阿诺德不悦开口。早在费诺咳嗽之际,有夜就将她的手自他掌下抽走,认真听取费诺的话语,再也顾不上他了。
该死的吸血鬼,定是早于他擅自将计划先说与圣女听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在短短几个钟内就得到了圣女的信任。
他迈开腿,推拒塞浦思端来的红茶,坐到费诺对面。
同样的,像是在给谁刻意腾位子一般,他也坐在沙发一端。
“我问询了骑士团的同期,若是阁下提供的情报无误,教会内部定是有西部的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