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成顺着他的目光,向山上看了一眼,眼神有些闪烁,“儿子斗胆问一句,父亲对她,真的没有私情吗?”
席容炎还望着那团红云,并未回头,只问,“为何这么说?”
弥成嗫嚅道,“听母亲讲,父亲新纳了红翠馆里的一个娼妓,父亲不是这样不谨慎的人,只因那娼妓的眉眼间有三分像——儿子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刚刚见了她,倒是有些疑心了。”
席容炎收回目光,侧脸看他,眸色森然,弥成被看得透不过气,不觉低下了头,“儿子失言了。”
烟花沽美酒
芬华馨逸,芳泽弥远,席容烟和席容珍笑着捧了一束梅花回来。
席容珍还未进花厅,便高声吩咐福禄,“快拿插花的白净瓶来。”
桃夭一手接过梅花,一手轻轻掸落席容烟身上的雪珠。
席容烟的貂鼠卧兔儿上就像是缀了一圈亮晶晶的白珍珠,此刻烛光一洒,熠熠生辉。
席容炎静默看着,没有作声。
席容夫人笑着起身,挡住了席容炎的视线,“这捧梅花足有五六尺长,白净瓶如何插得?”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只见其间虬枝横卧,香气逸斜,一时也都犯了难。
柳姨娘拧着腰肢,款款而来,她端详了一会儿桃夭手中的梅花,对着席容炎嫣然一笑,“依奴家看,梅花贵为一品九命,若用寻常瓶子倒有些委屈了,不如去取朱砂红的均州瓶来。”
席容炎颔首道,“莺儿这话说得不错,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把瓶子搬来。”他吩咐完,又看向席容烟、席容珍,笑道,“你们两个今日折了梅花,有功,要赏,都想要什么赏赐呀?”
席容珍看了一眼周姨娘,见她微微点头,才欢喜道,“父亲,女儿想要一套赤金头面。”
“这有何难,等下叫华盛开了库房,随便你挑就是了。”
席容珍笑逐颜开,连忙屈膝谢过了席容炎和席容夫人。
“烟儿呢?想要什么?”
席容烟思忖半晌,“烟儿现下并无所求之物,如若以后有了,再向父亲讨要,可好?”
“不好,我不喜欢欠人东西,这样吧,你一会儿也去库房挑选一件自己中意的首饰。”
席容烟只得道了声谢,屈膝行礼,转身入席。
众人赏梅饮酒,行令畅饮,又说笑了一阵子,席容夫人便命人上攒盒,预备着放烟火。
弥辉听说有果子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蹭上了椅子,扭股儿糖似的缠着席容夫人,席容夫人怀里还抱着憧儿,只好匀出一臂揽他,口中直呼,“我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