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晗烨气得脸色铁青,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来,“滚。”
袁青如蒙大赦,即刻飞身出了大殿。
魏晗烨勾了墨迹,继续俯身处理奏章。
笔锋轻转,他忽地想起今日偶遇的那名女子。
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也不知,她究竟是谁家的小姐?
黄昏血雨落
席容烟蜷在榻上,浑身上下缩成一团。
她只觉得痛,每一寸肌肤都像是用刀子剜过一般,向外渗着斑斑点点的鲜血。
好痛,就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痛的。
她紧紧攥着丝衾,伴着一阵阵的帛裂之音,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同血混在一处,着了颜色。可她却始终未曾流下一滴眼泪,只是咬着牙关,生生受了。
桃夭跪在旁边,早已哭得昏天抢地,只恨不能自己替了她的苦楚。
“烟姑娘!”
寒星一脚踹开房门,却并不进来,只是扶着门框站住,隔着屏风远远看着席容烟。
他的嘴角尚有血痕,一身衣服已被血液濡湿,幸而穿得是黑色衣衫,看的也不甚真切。
桃夭一愣,“寒将军?”
桃夭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哭着就奔了过去。
“寒将军,求你救救我们姑娘吧。她从老爷书房回来以后,也不知是怎么了,身上一直在流血。我去求了老爷和夫人,却都被赶了出来。寒将军,您见多识广,一定要救救她呀,哪怕出府请个郎中过来看看也好。桃夭求求你了,求你了。”
寒星注视着席容烟,脸上第一次有了冷漠之外的神情。
“你们姑娘中的是黄昏雨。”
“什么是黄昏雨。”
“黄昏雨是一种毒药,毒发,血落如雨,皆在黄昏时分。第一日血染衣裳,苦在皮肉,第二日五脏六腑绞痛,苦在血肉,第三日毒入骨髓,无药可医,唯有等死。”
寒星语调平和,仿佛在说着早上吃了什么饭一般轻松自然。
桃夭瘫坐在地上,“怎,怎会如此?我要去求老爷,老爷那里一定会有解药的。”
“没用的,这毒就是老爷所下。他是想让你们姑娘记住这种痛楚,往后才能听命于他。待他觉得时候到了,自会送药过来。”
“那老爷何时能送药过来。”
“我当时是在第三日酉时服下的解药,据我所知,府中暗卫皆是如此。”
“酉时?那不就是黄昏之前吗?那不马上就要第三次毒发了吗?万一,万一姑娘撑不住可怎么办?老爷就不怕姑娘挨不到那个时辰吗?”
寒星摇了摇头,“主公说过,若是中毒之人撑不到服下解药,只能说明这人是一颗废子,不堪重用罢了,死了也不可惜。”
桃夭只觉得心如死灰,她呆呆地看着榻上的席容烟,眼泪簌簌而落,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流个不停。
席容烟勉强出声唤她,“桃,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