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耳旁一阵嗡鸣,什么都听不见了。
等再次看到光的时候,一股苦涩的水顺着唇缝齿间涌了下来,带着难闻得令人窒息的苦涩药味。
沈无霁下意识屏住呼吸,水在喉咙处一阵翻滚,‘哇’地一口便呛了出来。
负责喂药的小玄子被吓了一跳,抽起帕子不停地擦拭被吐出来的药。
沈无霁睁开眼,记忆还未回笼,他侧头看向小玄子,畏惧的视线继续望后方看。
殿下眸中的光芒几不可查了。
小玄子叹一声,放缓声音怜惜道:“殿下别急,嬷嬷去太医院了,您刚退的热,先把药喝完吧。”
说着,他舀起一勺药汤,贴到沈无霁唇边。
沈无霁颤了颤睫毛,乖乖喝了下去。
喝完,药效上来,再次沉沉睡去。
屋外面,小玄子捧着空掉的碗小声问钱嬷嬷:“嬷嬷,昨天的事情真的不会牵扯到我们吗?”
钱嬷嬷瞥他一眼:“不该你管的事情少问。”
小玄子连忙闭上嘴走开。
妃子小产不是件小事,特别是原先已经有禁卫反应过皇子所附近出现了发现的畜生,如果头上的人非要细查,肯定会查到皇子所来。
小玄子忍不住回头,似是隔着门屋能看到里面沉睡的人。
多事之秋,宫里的事情总是传得最快。
章太傅本来还因为沈无霁的病假而生气,转眼就被妃子流产的消息分走了注意力,没人再关注一个‘体弱多病’的三皇子。
江敛拿出宣纸,画上数个不同的符号,符号之间各自交叉连线,如蜘蛛网般纠缠环绕。
他凝视片刻,在太傅即将走到身侧时用墨将所有的符号涂成一片。
下学。
江敛没有在皇宫中行走的资格,他自偏门离开,自东市绕到一处宅邸,知闲斋。
宅门半开,明显是在等人。
“堂兄知我会来?”江敛自走廊缓步而来,遥遥望向江闲。
江闲今日休息,自收到宫中的消息后就没有睡意,起来开门等人上门。
他扯起唇角指客座,无奈道:“如果是为了宫里的事情而来,那就坐吧,我正愁着。”
江敛不客气地坐下。
“昨日亥时,皇子所处突然有畜生发情嘶吼,疑似误食药物,活不了多久。二皇子被扰了睡眠要杀了那些猫狗,三皇子心善要留他们一命……”
江闲将属下汇报上来的事情一一道来。
江敛仔细听着。
事情不多,但和今天的连起来就很要命了。
末了,江敛冷静确定:“那位钱嬷嬷让禁卫作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