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温声道:“三皇子居假山后往太学的路里,芦苇荡距离虽远但最易藏身。”
沈无霁仰头看他,羡慕道:“你好聪明啊。”
江敛低咳两声,“是殿下聪明,若非您也想到了芦苇荡,这番安排也是无效的。”
沈无霁第一次被夸聪明,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
他高兴一会儿,然后道:“你说要替我答疑。”
江敛道:“如果您不急着问,不妨先去太学,完成今日的课业。”
只有亲眼看见正确决定的走向,沈无霁才能摆脱不自信,学会相信自己的选择。
沈无霁还沉浸在自己被夸的喜悦中,江敛说什么他也高兴听什么,不过……
“我是跑出来的,什么书也没带。”沈无霁扁扁嘴,他的书童估计还没醒呢。
江敛:“陛下有与您提及伴读一事吗?”
沈无霁歪头,“没有,嬷嬷说我还没到年龄。”
江敛眸光微冷。
沈无忧八岁时便选好了伴读,这和年龄没有半点关系。
他伸手拂去沈无霁身上沾着的芦苇碎屑,“先进太学吧。”
太学正对着太液池,从湖心亭一路穿过蓬莱岛和水榭台就到了太学的正殿广场处。
大早上的没多少人走这条路,进入广场才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影,都是一个主子带一个书童,径直走向最前方古朴庄重的大殿。
大殿之上,赫然挂着‘太学’的牌匾。
江敛和沈无霁来得比较早,进入大殿时,里面只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众人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除了皇子公主,各王侯世家受了恩典也可送自家子弟入太学,以永定侯府为例,世子江敛、庶子江承都有入太学的资格。
江敛因为体弱多病晚了两年,今年才入太学,以至于庶子江承即便到了年龄也只能等着嫡长子一起。
皇子公主们还没到,大殿之内除了江敛,沈无霁瞧了一圈也喊不上其余人的名字。
见沈无霁来了太学,众人惊讶不已,尤其是近两年才入太学的人,他们就没见过不迟到的三殿下!
江敛故意落后一步让沈无霁先入门,两人一前一后显得很是疏远,也没引起其余人的怀疑。
他们的座位并不在一起,江敛入座便开始整理自己带过来的笔墨纸砚,沈无霁坐下后只能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尝试记下这些熟悉的陌生脸庞。
一刻钟一晃即逝,偌大的太学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大家寒暄一番后都无一例外将疑惑的视线投向角落。
怎么回事,三殿下转性了?终于知道早起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