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居伊不是在帮朱利安泼自己脏水,奥尔心里又舒服了一点,“放心吧,我没那么口无遮拦。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更不会说出去了。”
“我希望的就可以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居伊觉得今天可以跟奥尔多说几句话。
奥尔心里一动,柔声问:“还有什么希望,说给我听听。”
居伊有很多希望,希望他和妈妈有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不用挨打,不用被关,不用躲躲藏藏,不用隐姓埋名,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不用遮挡他引以为傲的异瞳,他知道,那是外婆的瞳色。
可是这些和奥尔说也没用,和谁说都没用,那是他的命运,是他必须承受的。
当下,奥尔能帮他实现的愿望只有一个。
“我们能……解除恩主门客关系吗?”他问得小心翼翼,今天奥尔有耐心,不代表奥尔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善良的人了。
奥尔脸上的表情果然变了,凌厉的眼睛盯了居伊很久很久,久到居伊以为厄运又要到来了,他才开口:“我今天回来以后,让人装了浴室门。”
话题转换得太突然,居伊愣了一下。
他又说:“还把协议书烧了。”
居伊眨了眨眼,思考片刻才理解是得到应允了,这时奥尔又说:“其实并不是有借贷关系就能自动成为恩主门客的,这种关系也不是只对恩主有利的。我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再决定吧。”
忠贞与诚实
翌日傍晚,科茨蒙港附近的丹格森企业大楼。
奥尔带居伊上了天台,两人迎着晚霞,脸上镀着一层金色,头发被晚风吹到耳后。
“勒鲁,你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奥尔递给居伊一把望远镜,指向火烧云下的圣兰诺河,蔚蓝已被染成血色。
居伊接过望远镜,举到眼睛前,镜头里出现一艘桨帆船的甲板,是他在码头当搬运工的时候,最常接触的那种巨轮。
甲板上,一位头戴礼帽,穿着挺括的绅士,举起手杖示意随从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满满装了一箱黄金。
另一位商人模样的男人向绅士伸出手,将他引向货舱。
“我不知道你之前受了谁的庇护,让你进了国立大学,你好像只看到科茨蒙光鲜的一面,所以你总把一切想的太简单。”
奥尔的声音在风中飘忽不定,居伊还是听到了。
对岸是另一座港口城市,没有科茨蒙繁华,规模也很大。沿着圣兰诺河畔,他在镜头里看到了中央大道,和道路两旁绵延的高级主宅,都是他送报的时候去过的街道。
他不知道奥尔想表达什么,拿下望远镜后,他转身看向奥尔。
“我带你来,是想让你看到科茨蒙的另一面,然后你再告诉我,你是否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