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厅,太宰治打开了药房的小门,微微侧头笑着看向惠子,“大小姐,请进。”
笑得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人贩子。
惠子抬头看着他,后背挺得笔直,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她紧抿着嘴角走了进去,留在外面的太宰治贴心地为兄妹俩关上房门,遮挡住了从里面传来的所有讯息。
明明现在外面阳光普照,但是森鸥外却偏要拉上窗帘点着灯。
他像是隐藏在黑暗世界的掌控者,只要握紧手心,就能紧紧地攥住站在其内的人。
包括森惠子。
“我不喜欢被欺骗。”
惠子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踩在老旧的木底板上还会发出咔嗒的声音。
听见妹妹的话,森鸥外放下手中的文件,转动椅子面向对方。
明明还是往常的那样,穿着老旧的白色大褂,廉价的塑料凉鞋,胡子拉碴得有些不修边幅。
但就是那么突兀地,一个人的气质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外表。
明明每个地方都是熟悉的,可就像是变成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
森鸥外嘴角弯起,浅笑说道:“我可从来没有欺骗过惠子啊。”
惠子看着他说道:“你只是没有全部说出来……”但是对我来说就是欺骗。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突然发现,以前她一直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和哥哥之间的鸿沟到底在什么地方了。
明明哥哥那么疼爱她,给她买的东西都是他能力之内最好的。
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和哥哥之间距离很远。
那是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分界线,永远将惠子隔离在外。
现在,惠子知道了。
那是一条黑与白的界限。
她站在白色的一方,而她的哥哥却想要掌握黑暗。
太宰治百无聊赖地开始摆弄架子上的手术刀,想着要是用这个小刀自杀的话,是要划破动脉?
想想还是挺痛苦的,要是能无痛死亡的选择就更好了。
还没等他拿着刀想到完美的自杀方案,身后的小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穿着白色大褂的森鸥外背着身后的光,有些看不清面容,语气平静地对太宰治说道:“还要麻烦太宰君了,将惠子送回家,好好保护她的安全。”
手术刀在太宰治白皙修长的指尖漂亮又危险地转了好几圈,又被他重新握住。
他眨巴着眼睛,笑眯眯地说道:“好的哟,一定会好好保护好大小姐的。”
话落,他透过森鸥外身侧的缝隙看向更加昏暗的屋内,背对着门口的少女腰背挺直地站立着,好似没有听见外面的对话。
只单单看着背影,就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精美玩偶娃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