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皇帝为了约束他,给他赐过两次婚,可是,前两任王妃,都是过门不到三天,都死了。人们都偷偷管他叫作煞神,谁还敢把闺女嫁与他?
苏晚棠虽然只是一位庶女,可是苏茂德可不舍把她嫁给萧无恙。
怎么说,那也是养了十年的闺女,白白送与那尊煞神,不知道还能活上几日。万一做错什么,还连累苏家上下。
皇帝赐婚的意思是,苏晚棠虽然还是个女童,但正因为她年纪尚小,天真善良,心思单纯,懵懂可爱,说不定能磨一磨萧无恙的戾性。
所以,苏晚棠就被当作了一味治疗暴躁王爷的药引子,在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送到尊夜王府。
可怜这原主竟是个短命的,偏偏在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心竭而死,这才被她阴错阳差地占用了身子。
大致理了事情的缘由,苏晚棠轻轻捏了捏眉心。
也许是法阵伤了魂魄的缘故,她脑海中有关原主的记忆,就像破碎的玻璃,一片一片的,拼凑不起来。
唉,待去到尊夜王府,得找机会摆几个顺气凝元的法阵,日后好好调养元神才行。
尊夜王府就在太笙湖边不远。
送亲的队伍停在王府前,轿夫稳稳放下轿子,便有人高唱了一声:“新娘到!”
小丫鬟掀开轿子的绫罗帷幕,帮苏晚棠重新盖好喜帕,然后扶着她的手臂,颤颤哆哆地走向那扇恐怖的大门。
苏晚棠小心翼翼迈上阶梯。刚走得两步,便听到有人从里面疾疾走来,带领她往里走。
她刚跨进朱红色的门槛,便觉得有些不舒服。王府内似乎静悄悄的,只听到前前后后的脚步声簇拥在身边,偶有雷声在空中闷响。
她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只见到盖头下,她的红缎绣花鞋不断踩在一块块青色的方砖上,一共跨过了许多道高高低低的门槛。
小丫鬟扶着苏晚棠,手像抖筛子一般颤个不停。
苏晚棠抽手握住她的手背,两人前脚刚迈进大堂,大雨后脚便哗啦啦地浇下来。
刘管事朝苏晚棠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说道:“苏小姐一路辛苦,请在堂内稍作休息,王爷他……现下不在府中。”
“王爷不在?”
苏晚棠明显感到小丫鬟松了一口气,好像一个死囚在等待行刑的时候,突然改判了死缓。
苏晚棠掀开盖头,便看见许多丫鬟和仆人匆匆忙忙抬着她的嫁妆进来。
一共十几个大红箱子,湿漉漉地,整整齐齐排在大堂内。
雨下得真大。
放眼所及,一角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大雨噼啪浇在青绿色的琉璃瓦顶上,雨水聚在高高翘起的飞檐往下泻,汇成了一道水瀑,地上激起一地雪白的水花。
微风带着水意,吹来竟有一丝丝湿冷的凉气。
苏晚棠的目光停留在那棵大雨中飘摇的杨树上,微微蹙眉。
“那棵杨树是什么时候种的?”
刘管事微微一愣,又朝苏晚棠弯腰行礼,笑道:“回苏小姐,那是三年前修建王府时,一同栽下的。”
苏晚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才转过身来打量这位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