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初春,婚礼的前夜。
除了因为刚巧到了预産期不能回国参加婚礼的白灵菲,闺蜜团中的其他几个都十分兴奋,看起来比新娘本人的温茗还要开心,张罗着要一起陪她共度最后的单身时光。
虽然早在松口提出结婚后的第二天就被沈舒临怕她反悔似的直接带去民政局领证了,但这一年来几个人确实也没好好聚过,便也就任着她们胡闹,由林栀做东,包了香颂的场子。
酒过三巡,几个人都有些微醺,先是夏央打着酒嗝对她前些日子才到的某牌加急定制款婚纱吹了一通彩虹屁,接着林栀就拖着哭腔开嗓了。
&ldo;时间过得好快啊,我们阿茗都要……呜呜呜,都要结婚了,以后陪我玩的人又少了一个……呜呜呜呜呜……&rdo;
温茗在一旁撑着额角靠在沙发上反驳她:&ldo;结婚了也可以和你一起玩‐‐&rdo;
林栀脑袋摇的像拨浪鼓,&ldo;白灵菲也是这麽说的,还不是结婚了就火速生娃,都没回来过?再过几年我就成孤家寡人了……呜呜呜……&rdo;
话说到这儿,夏央也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两个人视线一对上,顿时抱头痛哭起来。
&ldo;我还以为会是我先办婚礼,没想到阿茗竟然比我还快,沈大公子真有效率,去年春天才勾引我们阿茗,今年春天就……就抱得美人归了!&rdo;
&ldo;什麽叫勾引,那是直接白给吧?&rdo;顾北嫣睨了温茗一眼,仰头灌了一口酒,&ldo;沈舒临这下也算求仁得仁……听说那个魏守赢判了?&rdo;
温茗&ldo;嗯&rdo;了一声,语气轻描淡写的,&ldo;上个月魏悭病死,前几天魏守赢那边就判了。&rdo;
顾北嫣侧头看了她一眼,&ldo;这算沈舒临给你的新婚贺礼?&rdo;
温茗听她这麽问就笑了,&ldo;什麽新婚贺礼,怪晦气的。再说这事和沈舒临有什麽关系?&rdo;
顾北嫣也不反驳,只是似笑非笑地&ldo;哦&rdo;了一声,点点头,顺着她说道:&ldo;是啊,说不定沈舒临还得谢谢他,要不是他突然发疯去给沈家的车子动手脚,你怕不是要继续吊着人家沈大少?&rdo;
要不是魏守赢在车子上动了手脚,要不是他们真切地和死神擦肩而过,要不是坐在剎车失灵的车子上温家依然在权衡利弊,要不是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空无一人……
人的选择因时而变,因势而变,如果没有那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也许她也不会突然上头,想要和沈舒临结婚。
事实证明后者第二天一大早就把她带去领证对他来说无疑是最正确的决定,因为温茗也很难讲如果等她冷静下来是不是还会主动和沈舒临提结婚的事情。
不过眼下木已成舟,多一张纸少一张纸倒是对她也没有什麽太大的区别。
顾北嫣看出她的迟疑,擡手和她碰了碰杯,&ldo;结婚嘛,都是一时沖动的産物,正常。&rdo;
刚才还在和林栀抱头痛哭的夏央打着酒嗝醉醺醺地插进她们的话题里来,&ldo;对,都是一时沖动的産物。&rdo;
林栀也摇摇晃晃地扑过来:&ldo;对了,央央不是也领证了?你和你老公什麽时候办婚礼啊?&rdo;
夏央顿时打了个哆嗦:&ldo;别,什麽我老公,听起来怪吓人的。&rdo;
&ldo;还不好意思上了。&rdo;林栀咯咯笑出声,扭头又看温茗:&ldo;那你老公呢?不是说马上要来接你?他管你管的好严哦,好像每次约你出来喝酒他都早早就过来接你,怎麽,在我林栀的地界上还能把你卖了吗?&rdo;
在场唯二知道早前温茗是怎麽自投罗网的顾北嫣朝后者看了一眼,见她正低着头看手机,便同她碰了碰杯:&ldo;行了,他要是来了,你走就是。毕竟是明天的新娘子,闹得太晚也不好。&rdo;
温茗这才收了手机,摇晃着起身同三个人告别,&ldo;你们也别太晚,至少明天婚礼的时候清醒点,别醉醺醺地没办法当伴娘。&rdo;
其余三人一叠声地应下来,温茗眼见着林栀又擡手招来林骁上酒,知道说也是白说,索性摆烂,只叹了一口气就脚步虚浮地往酒吧外走了。
夏央伏倒在顾北嫣的膝盖上,盯着温茗摇摇晃晃走出门去的背影感叹道:&ldo;我们阿茗真漂亮,和那个……沈大少,下午彩排的时候你看到了吗?可真是金童玉女的一对璧人啊!&rdo;
顾北嫣闻言眯了眯眼,低头瞥了眼躺在她膝盖上下一秒就要睡死过去的某人,又擡起头来望向温茗走的方向。
&ldo;金童玉女吗?我只看到了两只被雨淋湿后偎依在一起的小狗。&rdo;
夜风微凉,虽是初春,但依旧有些料峭。温茗出了酒吧的大门,刚扶着门框打了个哆嗦,擡眼就见那人长腿长手地从路边静静停着的黑色车子里钻了出来,三两步便到了眼前,擡手将一条质地柔软的羊绒披肩搭在了她身上,又裹紧。
&ldo;又喝这麽多酒?&rdo;
温茗还没醒酒,整个人有点愣愣的,站在原地被他用披肩裹了个严实,歪着脑袋擡眼看他,不知怎麽突然想起刚才林栀问她的话,酒精作用下有些麻木的大脑转不了弯,便对着那双十分温柔又染着几分无奈的漂亮黑眸脱口而出:&ldo;老……公?&rdo;
半搂半抱将她拥在怀中的男人眸色一暗,握着她肩膀的手也加大了力道:&ldo;你叫我什麽?&rdo;
即便已经领证有一段时间、又住在一起,却从来没叫过他这个称呼的温茗眯了眯眼睛,大脑还是一阵一阵地发麻,微微站直了身体,擡手就要把差不多撑着她全部重量的男人推开:&ldo;嗯?你、你不是沈舒临?那他、他去哪了,怎麽没来接我……&rdo;
&ldo;我是。&rdo;原本圈在她肩上和腰上的力道又重了些,有清冽的淡香萦绕上来,声音在耳畔低低的,扑散着热气,&ldo;茗茗,你刚刚叫我什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