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文化程度比较低,缺少法律常识,因此奇葩问题也不少。
“云律师,我老公和我结婚的时候约定,如果他出轨,就让我砍掉他一根手指。现在他真在外面有女人了,我可以这么做吗?”
“不行。这种约定无效。”
“那他的钱全归我呢?”
“关于财产的约定可以。”
“云律师,我去世的妈托梦给我,让我把房子分一半给弟弟,如果我不分,算不算违背遗嘱啊。”
“不算。梦没有法律效力。”
“云律师,前几天我赌输的钱,你能不能打官司帮我要回来?”
“”
半天坐下来,云想的头都要疼死。
卓序坐在她旁边,听着山间鸟鸣,连上微弱的信号,偶尔回复一下邮件,听她挨个回答问题。
云想做法律咨询的态度并不算好,遇到烦人的、不合理的,还会反过来把人教育一通。
不过也有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云想去上洗手间,只余下卓序坐在桌前时,一个面色黄黯、体型弱小的女人,扶着一个拄着拐杖的少年前来。
她以为卓序是律师:“您好,我可以咨询几个和我儿子有关的问题吗”
云想在这时回来:“他不是律师,没有律师证,不懂国内法的。”
卓序轻笑:“我不懂法?”
云想下巴微抬:“平时那些跨国商业诉讼你能和我说道说道,这些小的民事案,你本科又不是在国内学法,怎么会懂?”
妇人三言两语将儿子的遭遇讲清楚。
少年在城市的建筑工地里打工挣钱,意外导致腿部残疾,但由于没有签劳动合同,公司拒绝赔偿。
连医药费都是妇人一家一家借款凑出来的。
云想的表情严肃起来:“病历带来了吗?伤残证明做了吗?”
妇人点头,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大迭纸质的资料,放到桌面上。
母亲在和云想交代具体细节,少年人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主动和卓序说话。
“云姐姐一年只回来一两次,但每次回来,都会帮我们很多。之前住在我隔壁的妹妹,在城市里上学,被学校里的同学霸凌,还有刘阿姨被欠薪,都是她帮联系律师,出钱给他们打官司。
“虽然看起来没这么温柔,但云姐姐人很好的。”少年问,“你是她男朋友吗?”
卓序从侧后方望向云想,她正同妇人一字一句地解释法律条款,柔软的黑色长发披在肩上,鼻尖挺翘。
宗祠年久失修,四周破落,而她的神情,甚至比面对数亿标的额的商事诉讼案时,更为认真,严肃与生动。
“我知道。”卓序回答道,“还不是。”
交流结束,云想承诺为她联系本地的律师,并负责费用。
妇人连连道谢:“那我们先回去,不打扰你了,云律师。”
“后续我们再联系。”云想看向拄着拐杖的少年,“你们走回去方便吗?我记得你们家还有点远,上坡下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