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被人卖了还倒数钱。”
“你懂什么,你们中原人大多是背信弃义的,哪像我们鹤拓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娄简换了一身挺括的衣裳,发髻隆起盘在头顶,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她坐在一旁,细听二人叽叽喳喳的碎嘴。自打师父过世起,便鲜少有这样热闹的时候了。
二五从竹篓里跳了出来,跳到她的手上,摇着尾巴往怀里钻。
“这狸奴是怎么了?”
“二五从未出过江河县,到了陌生地界,自然是害怕。”
“从未?”夏惊秋摸了摸二五的小尾巴,“你到哪儿都带着它,这般说来,你也有数年未曾离开过江河县了吧。”
“六年。”
夏惊秋傲慢地扬起下颚,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六年前,正是娄老师傅过世的年头:“有人是心中有愧,做贼心虚吧。”
“夏小郎君有揶揄旁人的空闲,不如想想案子怎么破吧。”
“还用你来提点?”夏惊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我母家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目阁,上至庙堂下至街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千目阁的白日鬼。我们千目阁,比起朝廷的暗卫,有过之而无不及。”
“千目阁?夏小郎君的父亲是尚书省左仆射夏庸?”
“不得不说,你虽然出身山野,倒还挺有见识的,至少比许一旬厉害多了。”夏惊秋挑了挑一侧的眉。
“哼t?,怪不得眼睛长在额头上。”娄简调侃。
“眼睛长在额头上!那岂不是二郎神杨戬了!哈哈哈哈。”许一旬扬天大笑。
“笑吧,早晚有你俩哭的一天。”夏惊秋清了清嗓,“那名无头女尸叫林思思,是牛首县儒商林重显的长女。林家世代在牛首县经商,家教森严,导人向善,大灾年帮扶百姓,每年还拿出部分收益盈利用于修葺庙宇、桥梁,县中店铺还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孤儿,授他们经营的本事。牛首县之所以能成为同州首富,便也要归功于林家。”
“听上去这个叫林思思的,不像是会结仇的人。”许一旬道。
“林思思早年间定了一门亲事,夫家也是是同县商贾,宋霜。早年间二人的确感情甚笃,不过不知道为何,这位林娘子在一日上香后,喜欢上了同县的穷书生,李云舟。林重显不同意,所以一直有意阻止二人。”
“像个话本。”许一旬挠了挠脸颊,“两男爱一女。情爱难解,若是为情杀人,倒是能解释为何凶手与林娘子有那么大的仇怨了。”
“要像话本里写得那般,这案子也就没那么扑朔迷离了。”娄简搓着双手道。
“你怎知扑朔迷离!”夏惊秋满脸写着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