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着实精准拿捏了白云飞的心理,她就是觉得自己天生丽质,而且她质问出口就后悔了,她只是很尴尬,并没有生气,吼一个病患干嘛。
这股劲儿散了,白云飞整个人都蔫了,她又累又饿,两手垂在身侧,干巴巴地站着,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秦牧看出了白云飞心情不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很自然地开口询问:“你要用膳吗?”
白云飞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没再说话,她转身进屋拿在山下买的饼,出来后正准备去伙房盛粥,就看到秦牧在伙房,已经盛好了两碗,正在往出端。
白云飞见状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伸手帮忙,“多谢秦兄,我来就好。”
秦牧见状躲开她的手,随口说道,“走吧,饿死我了。”
两人坐在蔷薇树下,白云飞把山下买来的鸡蛋萝卜饼给秦牧递过去两个,她一路揣怀里跑回来,还热乎着。
白云飞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她吃相很好,一口粥一口饼,安静又专注,解决了这一餐,白云飞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满足地擦了擦嘴,终于恢复了些活力,抬眸却发现秦牧已经吃完了,微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白云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秦兄,你今天上午为何突然毒发?”她没有问秦牧为什么会中毒,他想说自然会说,白云飞还是比较关心李府的情况。
显然秦牧也没打算说自己身上毒的由来,他想了想,“你给我诊脉应当了然,我不可能会突然毒发,所以李府当中一定有某种毒引,我觉得和昭什么来着——”
白云飞在一旁默默补充,“宋昭昭。”
秦牧点点头,“对,和宋昭昭的病脱不了干系。”
白云飞也这样觉得,她想起那会儿在宋昭昭房间里,秦牧断言如果是中毒,她的脉象里应该查不出端倪,这个她想不通,便又问秦牧如何得知。
秦牧抱着双臂看了一眼白云飞,突然笑道:“不告诉你。”
白云飞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笑容愈发诚恳,“秦兄不会是随口胡诌吧。”
秦牧哼了一声,语锋一转,“要不咱两合作吧,事成之后一百两归你,”秦牧怕此事牵扯到皇城,他也需要有个人来给他打掩护,“但你这段时间要包我吃住……起码一个月吧!”
白云飞听道一百两归她,眼睛都亮了一下,听到后面半句,她很是诧异,倒也不是不愿意,就是奇怪,毕竟怎么听都是她占了大便宜。
白云飞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秦牧很吃亏啊,她警惕地瞅着秦牧,“那你原本住哪儿啊,你的家人呢?”
秦牧闻言白了一眼她,“真会戳人伤疤。我住客栈,没家人。”
这飞扬跋扈的样子着实不像被戳中了伤疤,却让白云飞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她也没有家人,不过比秦牧强点,她还有家。
白云飞顿时间接受了,秦牧看着拽上天,其实是个小可怜。
不过银子该要还得要,白云飞假装难为情了一下,然后勉为其难接受了他的提议。
一旁的秦牧听见她说同意了,毫不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白云飞小脸一红,破天荒的有些不好意思。
微笑
但她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既然谈拢了,白云飞再次询问,“秦兄可否为在下解惑,李府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牧伸手,轻轻触碰面前吐花展瓣的蔷薇,“我早上刚去那府里就发现了,一个中流的商户之家,家仆的礼仪规矩就算放到世家贵族里,也不见得逊色多少,可见当家人必然雷厉风行,手腕强硬铁血。”
白云飞点点头,“所以呢?”
“所以,这个人敢在这样的环境里下毒,他必定有所依仗。”
秦牧不假思索道:“一种情况,下手之人就是当家人,或者经过了当家人的许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又何必大肆宣扬,寻医问药呢;另一种情况,这个人依仗的是药,他自信绝不会有人查出问题,不然也不会传出中邪的传闻,就算有人不信鬼神,知道是毒又如何,没有凭据的事谁又能把他怎样。”
白云飞听着秦牧的分析,思绪理顺了不少,但是总感觉缺了关键一环,她努力回想关于李府的一切,“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秦牧沉思片刻,“你听说过关于他家多少事?”
白云飞抿唇摇摇头,“知道个囫囵,大概就是大公子李湛寻仙,宋昭昭得了怪病,他两的孩子也走失了。”
“那我知道的应该比你多一点,他们家四世同堂,老太太当家,有两房,大房便是今日我们见到的那一对夫妻,那个离家的大少爷就是他们独苗;二房的一个早些年就死了,另一个在城郊的女观中,常伴青灯古佛。最近就是大房这一支频频出事。”
秦牧说着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先是一个月前,宋昭昭她相公离家,说是寻仙问道,至今未归;其次……?”秦牧看向白云飞,他不知道宋昭昭和她儿子谁先出的事。
白云飞很快接上,“其次是她儿子李钧走失,最后是宋昭昭。”
小院中陷入短暂的沉默,出事的都是大房,那得势的必然是二房。
白云飞缓缓摇了摇头,“还是说不通,这样做也太明显了。况且宋昭昭一介女流,如果是为了家财,对她下手又有什么用?”
“那如果是宋昭昭知道了什么呢?”
白云飞想着宋昭昭的样子,本能觉得违和,“根据你最开始的分析的那两种情况,家里男丁出事,这绝对会犯当家人的忌讳,那为什么这个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接二连三的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