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她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而不是把路易·威登与路易·马登混为一谈,意图用一只皮包赔偿亨利·卡蒂埃·布列松,即便两者共通点都是法国……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依然会重新燃起——狂燃!
“我有路易·马登题签的未发表作品,如果——”后飞云回身,瞧见他神色怪异,停下嗓音,眸光黯淡地转折语气道:“不可以吗——用路易·马登题签的未发表作品赔偿亨利·卡蒂埃·布列松?”
她是真的知道路易·马登!皇廉兮胸口没来由地震了一下,心情翻了好几转,问:“你怎么会有路易·马登题签的未发表作品?”一般女性对路易·威登比较感兴趣,不是吗?他在心里补述着,也许她不是一般女性……
后飞云没回答路易·马登题签的未发表作品来源,只说:“可以吗?你愿意接受吗?”美眸眨巴着。
“好吧,”皇廉兮旋足,往回走。“我想,我可以接受这项赔偿。”
后飞云绽开笑靥。“你接受,是吗……”她跟着他的大步伐,问:“要回岬边吗?”
“我点的菜还没吃。”皇廉兮说,越走越快。
“可是我已经没那么饿,有点饱了。”后飞云停下步伐。
“是吗……”皇廉兮多走了几步,才停下,若有所思地沉吟着。他刚刚在餐馆顺势利用了她,故意强化长辈以为她是他们认为的他的“热朋友”,好让长辈打消安排他相亲的主意……现下已露馅了,的确不妥再回餐馆。“饱了就好。”他转身,发觉她与他隔了一段距离。
后飞云站在没有树影的地方,弓仰纤颈,说:“从这儿可以看到导航塔!上头好漂亮!”她似乎很兴奋,高举柔荑作着找焦距的手势。
月光照着她。她轻盈地倒退走,跟着月光走,可以一直看到导航塔美景。皇廉兮静静凝视后飞云的一举一动。她身上穿着虎大将下午从格丽那儿拿来的洋装与平底凉鞋,林子里的怪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她迷人的膝盖和小腿。她有一双修长的腿,脚踝纤细白皙,指甲像艺术品一样光滑精巧。她是个完美的女人,肌肤细腻如丝绸,每一寸曲线均具备雕塑的美感,穿衣服、不穿衣服都完美。那袭红色露背洋装,是他亲自帮她换上的,他知道她是个标致的女人,莫怪他顺从长辈误解的巧合利用了她……
皇廉兮撇撇唇,望着她绝伦的脸蛋,朝她走近。她在月光里退着走,笑着,红唇微微开合,时而抿时而噘,对他说着什么。这一刻是否太性感,他觉得她像个西班牙女郎,浑身辐射着诱人的魅力。他们一进一退,跳舞一般,满是热情张力。这遐想是否来得太慢,不,他不是一个容易对女人产生幻想的男人,就算那女人再美,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改变,例如,她有那么一点特别,她是不一样的女人……
是吧,她是有那么一点特别吧……
至少,她没把摄影大师和做皮包的混为一谈——
她知道路易·马登。
后飞云一回身,铺木步道岔了三条,不知该走哪个方向。她转头,想询问皇廉兮,竟望不见他的身影。夜深了,雾越来越浓。
后飞云在迷雾里往回走,边唤:“你在哪里?喂——”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他叫什么。“你在哪里?皇、eperor……”隐约只记得他这么自我简介过。
“皇,eperor……”再叫几声,雾幕里没反应。后飞云双手拱在嘴边,扬声喊道:“猫男爵、猫男爵……你在哪里?猫男爵……”好像在叫宠物,真有趣。她吐吐舌头,调皮地继续喊着“猫男爵”?
“谁是猫男爵?”皇廉兮突然现身在她背后。
后飞云吓了一跳,旋身瞧着他。“你在这里啊……”
“吓到你了?”皇廉兮挑眉,俊颜掠过一抹邪气笑容,嗓音低沉地说:“不要在我背后乱叫。”
后飞云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皇廉兮。”他马上说。拉着她,走到比较亮的地方,捡了一根细长树枝在沙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皇、廉、兮,清楚吗?”他盯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