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等了两三秒,发现电梯仍然没有重新启动继续向上的意思,只好叹了口气,提起身边的旅行箱,也一步步爬上了那扶梯。
这一站,本来应该只是他漫长旅途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然而,当温澜拖着行李箱,终于找到了列车站台上带英文选项的自动售票机,研究明白了他应该坐哪一趟车次,准备买票的时候,伸进大衣口袋的手却没由来地摸了一个空——
这让他的眉头微微一跳,下意识又探了探手。
依然没有。两边的口袋都是空的。他原本放在那里的手机、护照和钱夹……全都不见了。
温澜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来回想和确认了一下刚刚的经历:刚刚下出租车的时候,他的东西的确都还在口袋里。他给了那个司机现金来付车费和小费。
那么之后,这么短的一段路……
难道电梯上,那个曾经撞了他一下的男人,其实是故意的?趁他还没回过神来的那个时候,趁机下手从大衣口袋里偷走了他的东西?
那样的话,应该是从他下出租车时就盯上他了,然后尾随到了电梯上,随即动了手?甚至,连电梯的故障都可能不是一个偶然?
温澜看了眼四周:站台里,前不久才开走了一辆往别的方向去的列车。那个他没看清楚面貌的壮硕男人,显然已经跳上了火车离开了。现在站台上空空荡荡的,除了他,只有一个满面倦容、看起来是赶早去上班的中年女子正在这一头等车。
而看这个老旧车站的种种设备和环境布置……显然不像是有装任何摄像头的样子。
这下可麻烦了。
没有身份证件,没有手机。虽然他出于谨慎,习惯性地在身上其他地方和箱子里分开另放了一小笔现金和另几张备用的信用卡,现在不至于完全没有钱用,但在这个语言不通、交流困难的地方,他也的确算得上寸步难行。
温澜寻思着,重新拎着箱子走下了站台,找到了车站附近的一家开了门的副食零售店。在和热心的店主勉强用支离破碎的英语加比比划划沟通了好一阵后,那名店主摇了摇头,似乎表示自己对他这种情况深感遗憾、但爱莫能助,然后拿起店里的纸质地图给他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看标识,那似乎是个当地的警察局。
温澜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对对方表示了感谢,然后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这下子,他多半是不得不错过原本赶得及的下一班飞机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的温澜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想:亏他当初还想着,幸好不是飞行到中途那两个国家才突然开战,让他不得不困在战区中央,路线虽然变长,但好歹避开了危机……现在倒好,以传说中这些小国家的办事效率,没有护照,他怕是起码要在这里困上几个星期了。
走过好几条街,按那个店主说的往右拐了一次弯,远远已经能望见那栋外观看起来的确有些与众不同的几层楼白色建筑后,温澜稍稍停了下步,拢了拢大衣的领口,再次确认般打量起立在街口的指示牌来。
早知道,出发前还是该稍微学习一点这种看起来比希腊字符还奇怪、全是弯弯绕绕仿佛一大片圆润的“u”、“w”和“”混合连接着、连分隔符都不知道是哪个字符的小众语言了。起码现在他看这些字符不会像纯粹的乱码。
不过,之前好一阵他都在昏天黑地地忙着修改完善准备和客户签订的协议草稿,哪里有多的时间精力花在这种很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太上的小语种上?备案的备案大概也不太可能考虑到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罢了,假设总是无用。现在该怎么办呢?
进去那个地方找人报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