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说什么都白搭。王氏想了,就算颜如月受了什么难堪的事情,她也不会说的。而且成婚当日,谢砚可是突然顶了宁泽当新郎官,说不定是有什么把柄攥在颜如月手里,这才答应。总之,王氏觉得,颜如月婚后定然过的不好,她不好过,王氏可就高兴了。王氏笑着往屋里走,想着颜如月定然和那些嫁到贫困人家的女子一样,一脸菜色,形容憔悴。却不想一进门,就瞧见她面若桃李,唇角带笑。一身藕荷色的水雾长裙,衬的她肤若凝脂,哪里见半点憔悴的模样?王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挂不住了。◎万一以后成真的了呢,那颜如月可不就是自己嫂子。◎颜老大家是几年前才来到镇子上的,颜如馨和颜如月年龄相当,加之王氏总在旁边念叨,养成了颜如馨事事都要和颜如月比比的习惯。比如,颜如月新戴了一个玉镯子,颜如馨就会磨颜老大,让他给买好看的镯子。比如颜如月去了哪家酒楼吃饭,颜如馨便会吵着要去。王氏总是在颜如馨的耳边说,“女儿,你可比颜如月强,你长的好看,性子好,将来肯定能比颜如月嫁的好!”就在这样歪曲的洗脑中,颜如馨生出一种,她就是比颜如月强的自信。可是,当她看见陋室之中,颜如月如仙女一般风姿神韵的坐在那,颜如馨不由得有些恍惚。她真的比颜如月强吗?她真的比颜如月长的好看吗?还是王氏最先回过神来,将东西交给柳枝,笑着道:“来看看月儿,这儿还挺不好找的,连个马车都进不来。”这话说的,明显意思是谢家住的地方偏僻,而且穷,门前都走不了马车。不过颜如月不甚在意,笑着起身,让二人坐下。“不好找大伯母不也找过来了吗?可见大伯母真是记挂我。”王氏尴尬的笑了笑,拉着颜如馨坐下。颜如馨打量屋里的陈设,发现东西虽然少,但都是好料子,甚至比自己房里的东西还要好。她抿了抿唇,觉得不高兴了。王氏年长,自然心思也多。她看了看桌上描金边的茶盏,笑着道:“月儿从娘家带了这么多好东西啊,谢家小子也是个有福的,白捡这么大便宜。”正好谢兰芝站在门口,本来是想着长辈来了打个招呼,听见这话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还是颜如月看见她,叫她进来。打过招呼后,颜如月笑着道:“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孩子,东西自然都是我的,既然有钱为何不用?又不是拿不出好东西来,你说是不是啊?大伯母?”王氏听出来这是在计较刚才她说的话,她道:“你看你这孩子,我的意思是谢家可是有大福了,找了你这么个女财神。”王氏说话的时候完全没顾及到旁边坐着的谢兰芝,谢兰芝像是受惊的小兔子,将脑袋缩了起来。颜如月看了一眼低头不吭声的谢兰芝,再看看盛气凌人的王氏,她喝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的道:“我夫君自然是极好的,大伯母也不看看,全城能找出几个像他这般年纪轻轻就是秀才,且相貌出众的男子。依我看,我们二人也算是天作之合了,您说是不是啊?大伯母?”王氏见过谢砚,自然知道他是相貌好的,但是颜如馨没见过,只当颜如月死鸭子嘴硬。颜如馨见过宁泽觉得已经是天人之姿了,且前途无可限量。可惜啊可惜,宁泽不要她颜如月了。想到这,颜如馨生出一股优越感来,觉得颜如月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随意找个破落户嫁了。她微微一笑,低头掩面假装擦眼泪,道:“堂姐,你也别硬撑着,事情如何我们自家人都知道,想来你也是受害者,是个可怜人。在自家人面前就别硬撑着了。”她表现出好意的样子,却让谢兰芝更加难堪,眼眶都红了。颜如月眉头蹙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道:“哟,出门喝酒了?”颜如馨愣了愣,下意识的回答:“没有啊。”颜如月微微一笑:“那怎么净说胡话?”颜如馨说不过她,便自己生气闷气来。颜如月拍了拍谢兰芝,道:“你不是说手里的活计还没完成吗?去吧。”谢兰芝垂着脑袋站起来,和王氏母女说了几句话就走了。王氏看着颜如月对谢兰芝亲近的态度,不由得撇嘴。颜如月总是这样,和外人极为亲近,却和自家人生分。王氏眼珠子一转,想起来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她脸上挂着十二分的笑意,道:“月儿,如今你嫁人了,怕是不好管铺子了吧。”颜如月扬了扬眉毛,笑的肆意:“没什么区别,甚至可以多管几个,哪怕我爹想休息全部交给我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