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颜如月笑着起身,当没看见她难看的脸色,道:“辛苦大伯母和两位祖母了,柳枝,还不快接过东西。”王氏手里端着托盘,正是忙活了一晚上的同心结。夜里灯光暗,加之她手笨,半响也做不好一个,为此没少受林氏的训斥。王氏越想越气,合着一点便宜没讨到,倒是受了罪!王氏紧紧拽着托盘,眼睛都红了。柳枝只当没看见,笑着接过。王氏有心想说两句刺一刺颜如月,可想到颜如月的手段,和旁边看热闹的苏晴柔,只能将这口恶气咽下。灰溜溜的走了。苏晴柔无奈的笑了,“你呀,半点不肯吃亏,不过这样也好,到了外面免得让人欺负了去。”颜如月拎着裙摆坐下,纤细的手指拿起汤匙,慢条斯理的喝着鸡丝粥,道:“谁敢欺负我呀。”宁泽性子温润,宁母又好相处,她到了宁家也不会被欺负的。苏晴柔闷笑,给她夹了块金丝卷。颜家都吃上早膳了,谢家人才刚起来。谢兰芝出了房门,就见大哥卧室门开着。谢砚躺在床上,李乘风缩在小榻上,满屋的酒气。谢兰芝无奈的将东西收拾一番,去厨房煮汤去了。床上,谢砚听见声音,眸子微动。半响,他才睁开眼睛,乌黑的眸子瞧着有些迷濛,过了会才恢复如常。头微微发疼,是因为醉酒的关系。他起身,见李乘风睡的可怜,便推了推他,让他到床榻上睡去。可惜,李乘风嘟囔了一声翻个身,又沉沉的睡着了。走出房门站在院里,天边的晨光透过隔壁的红色灯笼,将一片红色映在他的脸上。白玉无瑕般的面庞便添了喜色,只是他眉眼带着疏离冷漠,硬是将喜色压了下去。谢砚长眸转了一下,见隔壁房门紧闭,想来还未起来。也是,明日就是婚礼,宁秀才应该好生养着才是。谢砚抿了抿唇,抬腿朝着厨房去,洗过手后接过谢兰芝手里的刀,轻声道:“我来吧。”谢兰芝也不推脱,索性蹲下烧火。看着自家大哥手法娴熟的切菜,谢兰芝笑了笑,道:“以后嫂子进门肯定省心,大哥什么都会,到时候嫂子等着吃就行了。”不是谢兰芝看自家人好,而是旁人也觉得谢砚好。长相气度自是不用说,还是个才华横溢的秀才。性子温和做事细致,有担当有责任心。任谁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搬来这里后有不少大娘和她打听谢砚呢。身着青袍的男子动作没停,刀法行云流水,足以可见是做惯了的。他勾了勾唇:“我暂时没有成亲的想法。”作者有话说:打脸警告!◎“什么叫没见到新郎官?”◎因为累了一晚上,林氏三人疲惫不堪,也没心思来找茬。颜如月叫人好吃好喝送过去,也算全了颜德春的面子。明日就是成亲的日子,等到下午恢复过来的林氏拽着王氏过来,说是要给颜如月说说怎么侍候夫君。外面正是黄昏,金色的眼光顺着半开的窗子偷偷溜进屋里,躺在女子烟罗紫的裙摆上,为她镀上一层灼眼的光。颜如月笑着偏头,道:“我又不是他的仆人,谈什么侍候不侍候。”这话,林氏不爱听了。她板着脸拿出长辈的架势,训斥道:“嫁过去便是要一心一意的侍奉,怎么?莫不是还让夫君反过来侍奉你?”颜如月心想,他若是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想来没有柳枝桃红来的贴心。心里这样想,颜如月嘴上道:“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才是夫妻的相处之道。”林氏皱着眉头,她没念过书,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琢磨了半响她才想明白,原来这丫头的意思是要相互尊重。林氏冷哼一声,道:“不是祖母说你这个小丫头,嫁过去夫君便是天,便是你的一切,你是在夫君的庇护下生活,所以要仰视对方,明白吗?”这话说的让颜如月极为不悦,“如果成亲是为了过去给人家当下人,那我这婚事不成也罢,祖母,您说是不是?”王氏眼睛一亮,似是极为赞同颜如月不成婚般。她的喜色那样明显,颜如月当然注意到了,不过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看向林氏。林氏皱眉,颇有些生气。在村子里,哪个妇人不是好好的照顾丈夫孩子?不说别人,就是她也要在丈夫面前低三下四。颜德春怎么教的孩子,竟然教出这样跳脱不知所谓的性子。“你若是不成婚,族长就会挑选合适的人过继过来,你可知?”“哎呀姑母,”王氏赶紧打岔,“您快教教月儿房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