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坐马车时间久了,有些累,颜如月很快就睡着了。“乘风,可否将你家的马匹借我一用?”李乘风立马点头,不过他抬头望望天,道:“眼看着就要下雨了,你要哪里去?”谢砚抿着唇,面上带着郑重的神色:“我要去颜家庄子上,找颜大小姐。”作者有话说:李乘风:!可别干违背道德的事啊!谢砚:你在想什么?◎他欠颜家一份大恩情。◎雨帘倾泻,天地茫茫。这么大的雨,各家各户都关紧门窗。乡间小路上,一个身形瘦弱的男童跌跌撞撞的在雨里奔跑,他身上单薄的衣物已经被雨水浇透了,浑身都是泥浆。跌倒,他爬起来,又跌倒,他咬着牙再爬起来。有红色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很快就混到地上,消失不见。袖子撕开一个口子,能清晰的看见男童胳膊被石头划伤,血水犹如雨水般,争先恐后的往外涌。他疼的面色发白,但是咬着牙不肯停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跑。等跑到村里胡大夫的家里时,身上又添了不少伤势。“胡大夫,胡大夫,救命啊!”男童大声的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敲门。可是,雨势太大了,哗哗声将他的呼喊淹没。屋里,胡大夫老眼昏花的往外看,对妻子说道:“你听听,是不是有人叫我?”妻子哎哟一声,外面天色阴沉的像是墨,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她道:“这么大的雨,不可能有人来的。”胡大夫嗯了一声,接着闭眼睛休息。不过,他总觉得好似有人叫他。他起身将房门打开,站在门口侧耳听着。“胡大夫,救命啊!”胡大夫一震,果然有人。他取过旁边的蓑衣斗笠披上,赶紧去开门。刚一打开,就有个瘦弱的身影栽了进来,咕咚一声跪在地上。雨势太大了,胡大夫瞪大了眼睛才看清这人是谁。不到十岁的男童身子瘦弱的仿若只有骨头架子,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沾满了泥浆。胳膊呈现一种诡异的形状,一看就知道伤的不轻。“谢家小子?”胡大夫伸手去抚他:“快,快进屋我给你看伤。”小谢砚拽住他的手,“胡大夫,求您,救救我妹妹。”“可是你……”他的伤很重啊。“求您了,求您。”小谢砚跪在地上,受伤的胳膊还在不断往外流血,他不顾自己的伤势和疼痛,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快起来,这就去。”胡大夫冒着大雨和小谢砚去了谢家。谢家房顶漏雨,此刻屋里积了不少雨水。外面大雨,里面小雨。而屋里唯一的干爽地方便是一方桌子了,桌子上铺着厚实的被子,上面蜷缩着一个女童。女童面色呈现不正常的红,眉头皱着,嘴里说着胡话。胡大夫上前探手摸了摸额头,烫的惊人。好在小谢砚口齿伶俐,之前便将妹妹的症状一五一十的说了,胡大夫带了不少药,直接给她喂了几个药丸子。“家里可有酒?给你妹妹擦身子降温。”小谢砚愣了愣,摇着头说没有,“我去买。”说着,他转身就要往雨水里跑,胡大夫将人抓住,“没有也没事,去烧些热水。”等小谢砚走了,胡大夫叹了口气。他差点忘了,谢家没大人,只有两个小孩子相依为命。环视一周,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谢家。将妹妹照顾好后,胡大夫帮忙处理了小谢砚的胳膊,他蹙眉问道:“疼吗?”小臂处划破一条深深的口子,且胳膊脱臼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忍了这么久。脱掉衣物的孩子身上瘦可见骨,后心处还有个青色的胎记。小谢砚摇头说不疼,胡大夫又叹气一声。两个小孩子没钱,就算有,胡大夫也不会收。毕竟活着对他们来说已经很是艰难了,他愿意帮助他们。只是过了几天,胡大夫发现自家门口总是出现野鸡兔子等野味。刚开始胡大夫还在思索,到底是谁做好事不留名。等过了几天,终于在天色微亮时将人抓住。原来是小谢砚。“你这么小,怎么敢进山!”胡大夫气的胡子都起来了,他这么小,若是碰上猛兽,连塞牙缝都不够。小谢砚抿着唇不说话,倔强的犹如那个雨夜,让胡大夫先给妹妹看病一样。此刻,谢砚薄唇微抿,骑着借来的马匹往城外跑。远处的云黑压压的涌来,瞧着将要下场大雨。这种天气出行,着实不是个好主意。不过,谢砚等不了了。谢兰芝开始咳血,他怀里的帕子上还沾着妹妹的血,他必须救妹妹。谢砚编了个由头,让谢兰芝相信,大夫只是来诊平安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