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身上干爽温暖,是霍斯尉的功劳。想到这,司沛南轻呵一声,睨了霍斯尉一眼,侧着身子对着他。在床头穿着睡袍插着腰的霍斯尉眯着眼睛看着床上那人,又好气又好笑,又不能再对他做什么。末了只能收起自己的心思,攀上了床,睡在司沛南的身边。他伸手揽腰,司沛南躲,他含他耳垂,司沛南一个激灵更是躲。于是霍斯尉就安分下来了,静静地抱着司沛南不说话。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两个人都到了将睡不睡的点儿了,司沛南才舍得翻过身看向霍斯尉。霍斯尉侧躺着刮了刮司沛南的鼻尖,笑了笑:“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司沛南早就困得不行,径直把头埋进霍斯尉的怀里,听见霍斯尉的问话只迷迷糊糊糊的应了一声。“什么?”霍斯尉低着头去听,奈何太模糊他听的也不真切。过了好一会儿,下面又传来一阵含混但清晰的声音,司沛南说:“和霍斯尉在一起岁岁年年。”霍斯尉笑了,听见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他“嗯”了一声。下一秒一只手就从下往上遮住了他的眼睛,司沛南舔了舔他的唇,落下一个吻:“现在,好好睡觉。”在司沛南的手下,那双眼睫毛轻扫过他的手心,霍斯尉与他相拥着,沉沉睡去。与尔同销万古愁过完了年,霍斯尉原本准备带着司沛南去一趟虎园,临走前接了邵景轩一个电话,只能将计划搁置。如果不是这通电话,他都要忘了他远在北方城里的爷爷。老爷子八十大寿,知道他和他父亲间的龃龉,下了死命令让他必须回去。老爷子一向疼霍斯尉,甭管什么时候都护着霍斯尉,这也是为什么霍正军一直拿霍斯尉没有办法的真正原因。霍斯尉躺在躺椅里,胳膊肘搁在扶手上,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上的打火机。他爸知道分寸,谈了个男人的事情他爸没跟老爷子说,不然就不是特地让邵景轩打电话过来知会一声的事儿了,不得不说霍正军这件事办的挺……瓷实。刚接完电话就跟司沛南说了这个事,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回一趟北方。司沛南听了之后愣怔着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发什么呆,霍斯尉往后仰了仰脖子,看见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先起了身将行李一一收拾。过来的时候还挺热闹,现在临了告别的日子,却只剩下一人一鸟。霍斯尉一边办理退房一边打趣他:“要不跟着我们走了算了?”孟琛抬了抬下巴,示意二人看向柜台后面:放着一个通体黝黑的行李箱。司沛南讶异道:“你要走?”孟琛点了点头,眼神却看向远方,不疾不徐地说:“我已经待了够久了,是时候该出门继续漂泊了。”司沛南眼里的惊诧神色越发浓厚,霍斯尉却习以为常,轻笑一声:“保重,回见。”别的多余的话也就没有了。倒是他们最后走的时候,孟琛的眼神终于收了回来,在司沛南身上反复打量了好久,压低了声音问他:“他又能在你身边呆多久?”霍斯尉脚步微顿,凝视着孟琛,他说的话戏谑又带着几分认真。“大概会很久。”霍斯尉淡淡地说完,司沛南正往后看与他拉开了一点儿距离的霍斯尉,后者对他微微笑了笑,司沛南站在原地就那么逆着光等着他向他走来。来的时候是谌斯麒送过的,走的时候也是谌斯麒开着他那辆军用越野过来。相比于第一次的剑拔弩张,这一次算得上是和平相处,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极少。谌斯麒状似无意地问了问司沛南和霍斯尉是在哪儿认识的,眼睛却注视着后座司沛南的神色。司沛南刚张了张口,就被霍斯尉挡了回去:“b市。”谌斯麒眉头一蹙,霍斯尉好整以暇地靠在靠枕上,从容不迫地从后视镜与他对视,警告意味深长。谌斯麒撇开了眼,挑了几个不咸不淡的问题问了问。原来司沛南是伦敦过来的,22岁,大学刚毕业。其他的谌斯麒也没有多问了,最初见到他的时候还觉得在哪里见过,现在一问倒没什么必要怀疑了,应该是没见过,他这辈子还没踏出过国门。谌斯麒轻笑一声,司沛南不知道这人怎么情绪也跟霍斯尉如出一辙,眉间萦绕的戾气比霍斯尉更甚几分。司沛南没心思去思索这些,从包里随手抽了一本书,去机场的路得好几个小时,他不晕车也不困,正好用来打发时间,偶尔听听霍斯尉与谌斯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天。谌斯麒送佛送到西,把他们送到了机场门口,连行李都给他们拎了下来。霍斯尉靠着水泥柱子揶揄他笑道:“没想到你谌斯麒还有一天给我霍斯尉心甘情愿的拎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