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铮闻言倒是一愣,这几日他一直在寻谢矜的下落,可惜一封接着一封书信都石沉大海,让他更是心灼不已,一时间倒还忘了自己的这位准太子妃,心中倒是难得泛起了一丝心虚。“倒是本宫疏忽了,正巧前几日宫中送来了一批贡品,对滋补身体大有益处,世子今日便一并带回府上吧,也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既如此,臣便替家妹谢过殿下赏赐。”谢轻寒听到太子的这番话,心情这才好上了些许,桃花眸微微眯起,想到府上的情形,心中又有了新的算计,便欲起身离开。殷玄铮见状倒是一愣,记忆中那双潋滟的桃花眸,每次想要使坏时,也会这样微微眯起,像一只恃宠而骄的小狐狸一般灵动。在这般美好记忆加持下,让他甚至难得对别人的皮相称赞出声,看谢轻寒都越发顺眼了不少。“世子的眼睛倒是生的极好。”谢轻寒闻言一愣,神色登时古怪起来。该死,这狗太子不会还是个断袖吧。作者有话说:关于没烧完的那封信的用途,嘿嘿大家应该都懂吧……行宫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过于冒犯,殷玄铮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连忙解释道∶“本宫并没有其他意思……”“谢殿下夸赞,臣妹的眼睛可比臣的要好看多了”谢轻寒生怕殷玄铮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干脆利落地打断了殷玄铮的话,冷声道∶“时辰不早了,臣便先告退了。”说罢,还未等殷玄铮说话,他便已经推开大门快步走了出去。“见过谢世子。”刚刚从太学堂一路奔波回来的凌轩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一向端方稳重的谢世子气急败坏地从太子府书房走了出来,神色间满是愠色。“原来是凌统领。”谢轻寒闻言倒是顿下了脚步,皱眉上下打量了凌轩好半响,到最后看向凌轩的眼神都越来越古怪。凌轩被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任由谢轻寒打量,心中不免泛起了些嘀咕,可还没来得及出声问,眼瞧着这谢世子又气冲冲地走了,让凌轩颇为无语,只得一脸疑惑地推开书房的大门。“殿下。”殷玄铮正合眼靠在椅背上,神色间仍有化不开的担忧又烦躁,听到凌轩的声音却顿时猛然直起了身子,急切问道∶“怎么样,可是有消息了?”凌轩点了点头,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了上去,这才道∶“这是方才薛掌柜送到太学堂的,说是谢姑娘昨日便已动身前往江南,至于殿下送过去的信,薛掌柜也早就已经一并交给了谢姑娘。”“江南……”殷玄铮愣了愣,接过了书信,信封之上依旧没有署名,干净整洁地甚至没有一丝褶皱和污渍,也没有他所熟悉的月牙图案,殷玄铮心中蓦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连忙打开书信,一行一行地看了下去。依旧是熟悉的簪花小楷,但里面的内容却早就不复当初的柔情蜜意,而是一封彻头彻尾的绝笔书。慌乱与无措一时间复杂地涌上心头,殷玄铮握着信笺的手都有些不稳,一遍又一遍近乎自虐地看着上面绝情的话语,心脏如同被人用力握紧一般泛着阵阵抽痛。自打那日他与谢矜分别后,出于形势考虑,还是选择派人去调查了谢矜的真实身份,当时他也有过设想,不管谢矜是睿王的人还是南疆所派来的人,不管谢矜到底都做了什么,他都绝不会追究。哪怕这次真的是美人计,他也心甘情愿就此陷进去。可谢矜的身份却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堪,派人查了一圈才发现谢矜虽然有所隐瞒,但也只是因为颇有经商头脑多开了几家药铺医馆罢了,甚至从早些年间便一直接济乡里,义务帮人看诊,口碑可是称得上一等一的好。相比较自己的隐瞒与戒心,谢矜可要诚实正派多了。越这么想着,殷玄铮心中越没底,强忍住自己现在就想启程前往江南的想法,将信叠的整整齐齐地收了起来,这才交代道∶“尽快联系一下江南地处各大州县,若是有了消息,一定要及时通知我。”“是,属下已经差人去办了。”“天山寺那边可有消息?”殷玄铮皱眉问道,“明空大师依旧不愿意出山吗?”“天山寺住持说明空大师已经启程前往上京,想必不日便会赶到了。”————眼见着这几日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一阵接着一阵的蝉鸣似乎也开始苏醒,府上的牡丹已经开谢了一季,但月季却又紧接着开的正好,就连荷花池中的睡莲,也生出了花苞。挂着宣平侯府牌子的马车停在了华丽巍峨的行宫前,眼尖的女官远远便瞧见了,连忙走上前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