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几步开外的弟弟,眼神充满陌生,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弟弟永远都是那么文静,乖巧,甚至是沉默寡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上十句,萧锦程也不曾回了三句。如今,站在这刑台之上,当着百姓的面,能说这么多话,而且,字字诛机。“哥,你一定要相信我。”萧锦程目光热切地看着萧晏安,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兽,急切地需要人的安慰。萧晏安走上前,拍了拍萧锦程的肩膀,“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手足情深,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一个恶贯满盈的陌生人挑拨了关系。”“多谢哥哥的信任。”萧锦程感动地回应。这一幕兄友弟恭的画面,感动了不少人。“就是嘛,世子和二公子可是亲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二公子也太可怜了,那么羸弱的身子和几个恶霸抗衡,伤势这么严重,还被人污蔑,还好世子相信二公子。”“就是!二公子真是好人啊!”“我从内心深处敬佩二公子!”一时间,赞扬萧锦程的声音不绝于耳。萧晏安看着眼前的场面,心里暗忖,萧锦程今天来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吧?这么多人知道了他的助人行善的事迹。萧晏安转身看向周大虎,“来人,将周大虎押上刑台!”“是!”两个侍卫立即将周大虎从囚车上拖了下来。被押在刑台上的周大虎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晏安。“世子!我是冤枉的!”“还敢喊冤!你的罪名已经是事实,你一点都不冤枉,而是死有余辜!”“萧晏安!你他妈的敢耍老子!老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在刑场上当众指证二公子,你说只要我当面指证就给老子一条活路!你这个出尔反耳的小人!”周大虎已经无所顾忌,对着萧晏安破口大骂。四周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不是吧?指证二公子是世子安排的?”“世子刚刚不早说了,他相信二公子吗?而且执意要行刑。”“我看这事就有蹊跷!”有一道声音格外大,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世子哪里是相信二公子,是咱们百姓们相信二公子!世子肯定是担心事情闹大不可收场,才说出相信二公子的那些话!”“我也觉得,如果我们一直怀疑二公子,那这会二公子可能已经被抓起来了!”人群中,立即有人附和。萧晏安完全没料到周大虎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台下的为萧锦程说话的人,越来越多。“二公子那么优秀,我看世子就是嫉妒二公子,怕二公子影响他的地位,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二公子。”“这么一说,还更有道理,能让人信服!”四周的百姓们也被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影响了,不少人纷纷跟着点头。萧晏安看向萧锦程,萧锦程没有像他刚刚那样为他说话,反而是一用一种不相置信,怀疑,悲伤的眼神看着他。无声的反应,更胜有声的控诉!
原来,这才是萧锦程的真正目的。萧晏安想到纪初禾之前说的话,信步走到台前,看着下面叫嚣着怀疑他的百姓。“我萧晏安身为淮阳王府的嫡子,生来就是金尊玉贵的人物,一出生便被皇上亲封为世子!只要我不死,无人可以取代我的位置!”“那可未必!世子若难当大任,将来继承王位,苦的还是百姓。难道,百姓只能认你这个封王不成?”一道声音再次响起,与萧晏安对抗。“请问这位先生,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年方几何,可有学问?读过什么书?”一道清灵的女声传了出来。众人立即往那个方向望去。纪初禾缓步走上台阶,站在刑台之上,与萧晏安并肩。她上来的同时,四周忽然跑来一队侍卫,立于每一个出口的位置。刚刚还叫嚣的人,环视了一下四周,气势马上就弱了下来,甚至,不敢与纪初禾对视。“怎么?先生一个问题也不回答我?先生如此关心百姓,关心淮阳的未来,想必定是能人异士,就算不是,那也是文韬武略之辈,我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先生呢。”纪初禾语气诚恳,仿佛真的很敬重台下这个人。那人已经紧张得面如土色了,不敢回答,也没有办法回答纪初禾的问。纪初禾冷笑一下,眼神变得轻蔑起来。“台下有谁认识这位先生的,但凡能说出他的身份,本夫人重重有赏!”纪初禾拿出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台下顿时一阵骚动。“我认识,世子夫人,我认识他!”一个中年男人举起了胳膊。“他是何处高人?”纪初禾问。“高人?扑哧!他就是个流氓!”回答的中年人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流氓二字一出,四周的人也响起一阵哄笑声。“无地者为流,无房者为氓,这种人,必定也是大字不识,你竟然还敢质疑世子的能力,谁给你的信心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还是说,受人指使,别有用心?”纪初禾冷声质问!那人被众人嘲笑,立即低下了头。“世子夫人,我们都唤他余老二,他整日混迹在我们那一带,好手好脚,厚着脸皮乞食!”中年男人又开口了,直接将这个余老二的身份曝了出来。“看来,这就是他的真实身份了。你上来领赏吧。”中年人喜不自禁,连忙挤出人群上台去拿银子。纪初禾把银子亲手放到他的手里,还说了一声谢谢。“世子夫人,您客气了,像这种人,张嘴就来,谁相信他谁才是傻子!”纪初禾笑着点点头。瞧瞧,多会说话,这十两银子没有白花。“谢谢世子夫人赏赐!”中年人捧着银子下了台,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那可是十两银子啊!普通一家人一年也花不了那么多!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这会儿,谁还在乎周大虎的话,全都被这十两银子的赏赐给吸引去了。萧锦程看着这一幕,心里恨意丛生!本来,局势已经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纪初禾一出来,局势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他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