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也不过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望见如此秀美的女郎为三郎眉哀神伤,自然不忍,便絮絮叨叨的说道三郎如何…这般…
周青含笑听着,不时点头。
……
一刻钟之后,周青道:“我要走啦,多谢你。”
面前人颇有些意犹未尽:“…这便要走了?”
周青笑了笑:“是。”
她所接收到的信息太零碎,需要整理一番。
虽然她仍旧对谢三郎去哪一无所知…但她对他的了解,终于不只停留在“三郎”上了。
原来他叫谢临微。
周青转身欲走时,家丁却又叫住了她,神色犹豫“但我昨日看到三郎往的是西门。”
周青眼神一亮:“多谢。”
她不再耽搁,行动利落的赶向西门。
………
云京之外,四通八达,浩浩汤汤的山峦连峰成天,其下碧江奔涌,无数车匹奔经过路、船只浮游其上,以俯围的姿态环抱着浩大繁丽的云京城。
风中青草与春泥混糅的清香,兜了周青满身。
末几,一只白鸽扑棱几下翅膀,最终停在周青的手臂上。
泛黄的字简上,只刻着简单的两个字。
邹县。
周青的指腹一抹,从记忆中翻出这个地点。
邹县“卡”在云京与北疆之间,地势拔峻,临江而建,来往商旅不计其数,真正停居的却很少。
周青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她思考着:谢三郎…是要去北疆么?
她现下的脚程,到达邹县时,恐怕已经很晚了。
谢三郎会停在这里,还是继续前行?
远在千里,谢临微的侍从秋宛也如是问道——
“郎君,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在此休整一晚?”
雨势已停,天光乍亮,谢临微迟疑了一会,向外望去。
少年郎的眉目清致隽秀,朦胧于雾气之中,有着不合于此处的昳美。
来往行人匆匆,谢府的马车停在路边,并不起眼。
凉风吹起袖袍,朦白的水雾之中,谢临微的思绪忽然一动。
其实按理来说,他不应该留下。
可冥冥之中,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他…指引着他。
他想,当年的北疆或许并不一定埋葬了所有的真相。
张家…死去的兄长和失踪的阿青,会和当年匆匆一过的邹县有关系么?
谢临微道:“留下吧。”
他吩咐:“我有一些事务要处理,去找一间厢房。”
谢临微给自己一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