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给足了蒋航反应时间,可对面人偏就没发现。两人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女人娇笑着。林知北一个拳头挥过去,他出手快狠准,一拳打得两人散开。蒋航退后两步,扶住一旁墙壁才稳住身体。蒋航莫名被打,看到是林知北体内一腔愤怒直击大脑。顾不得拉扯想要看他伤势的田栗,他一个狠扑就往林知北身上压去。林知北后退一步,右腿微屈着抵住,快速反客为主直接将蒋航撂倒在地。田栗看到蒋航占了下风,赶紧敲了包间的门,示意服务员叫保安,“快叫保安!有人闹事,他打我男朋友!”听到“男朋友”三字,林知北嗤笑一声,手臂压向蒋航的脖颈更得紧了。他微抬起下巴,不屑地睨眼蒋航。蒋航被钳制住,脸上狰狞,看到林知北面露戾气仿佛真的要把他弄死。在这种情况下,他笑了。鼻子里流出黏腻的血液滑到唇边,他呼出口浊气,眼神死盯着林知北,好像在说,有本事就弄死我。“知北,别做傻事!”袁晟将他压制在蒋航身上的手掰开,“够了,松手。”林知北低低凑近蒋航,眼里像淬了火:“你最好尽快签协议,不然你,还有她,都别想好过。”最后他看向田栗。那凶狠的目光让田栗忍不住颤抖,她大声叫嚷,要保安上去制止。可是这地方不比外面,能进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保安看见是林知北,面面相觑不敢上前。他们谁都不敢得罪。林知北看到蒋航呼吸愈发困难,这才收了手。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西装外套,离开前看也没看瘫软在地上的蒋航。蒋航偏头吐了口血水,田栗将他扶起来。不明白为什么他俩回到潭市总遇到这些事情,她委屈地哭了出来。她一边落泪一边掏出湿巾给蒋航擦脸上的血迹。林知北认识这里的经理,直接把事情丢给他让他出面,“不管他报警还是直接去医院,所有后果均由我负责。所需费用,会所的损失也从我这划。”经理点头哈腰,当然不敢说什么,还表示:“我会让今天的人都管好嘴。”林知北不在意,说完就走出了他的办公室。袁晟看得直摇头,他倒不认为这些事情不好处理。他最怕的是这事被林父或者林爷爷知道。“你怎么回去?要不要我送?”“不用,你也回去吧。”说完也不等袁晟离开,自顾自就上了车。上车后林知北并没有直接开车离去,他闭目仰靠在驾驶座上,方才出击的那只手隐隐有痛感。“叩叩”袁晟敲他的车窗,神情嫌弃道:“起开。”兄弟之间不必多说,林知北轻笑一声,起身绕去副驾。路上他们都没说话,袁晟自作主张将车开回林知北外面公寓。林知北靠在副驾闭目养神,眉目间始终微皱着,方才出力的那只右手拳起放在大腿上一动没动。“要不上医院看看。”袁晟语气淡淡,只是象征地给了个建议。“不用。”他的拒绝在袁晟意料之中。从小他们几人中就林知北最抗疼,受伤也极其不爱上医院,都是在家林母包扎或是请医生来家里看。袁晟估摸着他伤的也不重,可能是下手狠了点,手疼。想到这袁晟又暗暗发笑,笑过后才觉心酸。林知北这是什么孽缘啊。车很快就到目的地,林知北下车后让他把车开回家,“明天我让人去取。”“行。”袁晟没说什么,发动车子很快离开。林知北甩甩手,好像比刚才还要疼。他咬着牙上楼。瑟瑟寒风,林知北一只手冻得僵硬,一只红的肿胀起来。将两只手放在一块对比,自己都笑了起来。他掏出手机,夏遥仍是没有回他信息,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上午,他说要去看望阿姨。被她拒绝了。林知北将医疗箱提到茶几上,熟练地打开寻找喷雾。他两腿分开,右手自然地搁在大腿上。身上的黑色衬衫依旧熨帖平整。他安静的置身在这空荡荡的屋子内,一种寂寥之感油然而生。清晨,日光透过层层薄云照亮一幢幢高楼大厦。厚实的灰色窗帘拢的严丝合缝,没让一点儿光有可乘之隙。林知北摸到床边倒扣的手机,看到是林知南的来电,皱眉接起。他昨夜睡得并不好,此时开口才发现嗓音低沉沙哑。林知南却无暇注意这些细枝末节,急急道:“哥,蒋航昨天晚上出了车祸。现在大家都在传你昨晚打伤他,还有……你和夏遥的事爸妈也知道了,你上午回家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