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年平时说话的声音是很干净的音质,现在因为感冒多了层鼻音,就无端软糯起来,有种天然夹的可爱尾音。花哥自己听得很享受,坏主意也随之往外冒:“不用约,你就用你现在的声音喊他一声哥哥,我保证!他能迷糊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这这么厉害么?”随年没觉得叠声喊哥哥是件多具有杀伤性的招数,一脸迷惑。——“宁哥哥,你晚上有空么?我们一起去吃吃个饭好么?”随年一下课就直奔医学系去找宁叙言。宁叙言还没下课,不过他就坐在远离人群的最后一排,随年悄摸溜过去只需要几秒的时间。只不过,也不知道他这句话说的太突然了还是怎么的,他看到宁叙言浑身都颤了一下。【咋的了?吓到了?】随年正要道歉,宁叙言却忽然侧过头,他眉头微皱,薄唇紧抿,像生气,又不像生气。随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表情,直到他把目光定格在宁叙言静谧的眼睛里,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凶狠之后,他才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其实宁叙言没想吓他的,但看着眼前这个浑然不知分寸,黏糊糊的哥哥张口就来的傻猫,他恶意捉弄的心意就仿若挣脱牢笼的恶龙一般,汹涌狰狞着想朝他扑去,好让他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但看着他害怕的身子不着痕迹地一点点远离自己的那一刻,宁叙言忽然又有些心软了。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不过是想软绵绵地喊你一声宁哥哥。于是,那所有狰狞逗弄的心思又全都一丝不落地蛰伏回来。深吸了一口气,宁叙言说:“晚上没空,要去兼职。”【咦?花哥不是说一喊哥哥就能宁同学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么?怎么还记得上班啊?】【看来这招对宁同学没用,那算了,以后还是不喊了吧。】宁叙言:“”宁叙言:“”宁叙言轻声咳了咳:“不过,我可以晚点去。”机会!随年眼睛一亮,小小声地问:“那晚饭呢?要和我一起吃么?”宁叙言:“”还真不叫哥哥了。失落jpg。——下了课,两人一起去食堂。至于为什么要去食堂,因为随年坚持说今天的晚饭他买单。宁叙言依旧别不过他,但能决定吃饭的地点。到了食堂,宁叙言在众多五花八门的主食里点了一份十二块钱的鸡汁饭。兜里有点小钱钱的随年有点膨胀,点了一份二十二块钱鲜虾面,又额外斥了五块钱的巨资加了两只大虾!“你好像很喜欢吃海鲜之类的东西。”今天不是宁叙言和随年第一次吃饭,却是第一次正式约饭。之前的两次都是在食堂不小心偶遇到然后凑桌。那两次,随年不是在吃海鲜炒饭,就是在吃海鲜炒年糕。今天大概是为了和他挤在同一个窗口点餐,所以他只能委屈屈地给自己点一份鲜虾面,并另加了两只大虾来抚慰自己。“嘿嘿”随年挠头傻笑:“这都被你发现啦。”【但我绝不会告诉你是因为我以前从来没吃过海鲜所以才格外爱它的!】【花哥说过,要是跟别人说我从来都没吃过海鲜,别人就会认为我特别土!】【特别土的人会交不到朋友。】【我不想交不到朋友,所以我谁也不告诉!】从来都没吃过海鲜?宁叙言拧了下眉,对随年爱吃海鲜居然是这个原因造成的而感到不解。别的不说,就说随年这几天来见他时换过的几双球鞋,都是往四位数以上走的价格。这种条件的人,必然有个不错的家庭。那怎么会没吃过海鲜呢?他性格敏感,胆小怕人家庭原因造成的?可如果是和他一样被重组家庭差别待遇甚至虐待过的话,该不会有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太阳一样只会对着人傻笑的性格吧?他就是不幸家庭走出来的怨种,除了会竖起一身冷刺,别的什么也不会。即便是有心想挤出一个温暖人的笑脸,也该非常吓人才对面前忽然推来一碗冒着热气的鲜虾面,他怔然抬头,柔和的灯光下,随年还没开口说话,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那个我感冒了,感冒的人不适合吃海鲜,所以咱俩换换呗?”连对人好的方式都是单纯而笨拙的。宁叙言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傻子。”然后把海鲜面推回到随年面前,把自己的鸡汁饭拉过来。“这种几只能虾熬一锅汤的虾早就没什么高蛋白了,你想吃多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