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时语塞,让魏昭乾再次认真打量起了她,从前的赵星彩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为什么?魏昭乾反复在心中询问自己,同时对李振的疑惑也越发深重。“尔尔说是发现了李振真正的面目才决定逃走的对吗,那尔尔能否告诉我,究竟他的真面目是什么,能让你这么恐惧?”烛光把整间屋子都照成昏黄,两人的影子在青石砖上交错着,星彩极其认真的看着魏昭乾,似乎在回忆什么,而后苦笑一声,唇齿粘稠着开口。“造反。”魏昭乾的瞳孔在瞬间变化,他压制着心中的波澜,追问道:“尔尔知道的,我也一样。”“你们不一样。”赵星彩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她注视着他的眼神,一字一句道:“他注定失败,你注定功成。”“魏昭乾,我相信你。”自那晚交谈后魏昭乾匆忙离去,星彩已三日没再见过他。深宅中日子过得慢,她又被禁足在映月阁里,所能行动的地方并不大,搁在前世,依着星彩的性子必定是耐不住的。可凡有经历皆成性格,如今她却能做做绣活赏赏阁中花池,倒觉得心思沉静下来不少。“姑娘姑娘,出大事了!!”赵星彩把用指头肚抚摸着绣了大半的花样,懒散的抬眼嗔怪的看着着急忙慌从外面跑进来的翠屏,抬手扔给她块帕子,道:“有事慢慢说,慌个什么劲儿?今天是管三又被石子绊倒了还是府中那个小厮出了糗事?”虽然星彩被禁足出不了门,可翠屏却出的去,她经常打听些趣事回来再讲个星彩。结果帕子,翠屏胡乱擦擦额头,慌张的道:“奴婢方才出去瞧见一顶轿子从侧门进来。”“进来就进来,跟咱有什么关系。”“姑娘您不知道,王府从来就没进来过什么人,就算是殿下请来的好友,那也是走正门的,奴婢好奇就跟过去瞧了一眼,结果那轿子竟是直接送到后院去的,奴婢远远瞧着,是个从没见过的姑娘。”星彩手上顿了顿,眼底闪过片刻的迟疑,她道:“那,那也跟咱没关系……你去问过是谁了吗?”“奴婢原有几个交好的朋友就被分到后院我就去问了她们,据说那姑娘是外面一个官员送给咱们殿下的。可是之前就听说贤妃娘娘要送几房侍妾来,但殿下都没收,不知怎么今日就收了……”听完这话星彩心头如咽下个苍蝇般,手里的绣活都觉得有些无趣,她把手中的绸缎扔到桌子上不再理会。“许是这次的人生的美。”翠屏年纪虽小却有些眼色,她看着星彩略显低落的神色,出声安慰道:“奴婢就觉得姑娘是奴婢从小到大见过最美得,不过就是送到后院去住而已,咱们住的可是映月阁,这府中除了爷哪儿就数映月阁修的最好,谁都比不过姑娘在殿下心中的位置。”“我不是这个意思。”星彩蹙眉打断了翠屏。她心中不知为何烦躁起来,做绣活需要心细如发,如今她心静不下去自然也无心去做,于是起身吩咐翠屏寻了鱼食。映月阁花池里种的荷花先下已经有荷叶露头,成群的锦鲤更是活跃起来,星彩靠在长亭上喂着鱼食百无聊赖,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头上的烦闷。“哗啦。”她终是耐不住性子,一把将手中的饲料尽数撒进池水中,旖地的水粉色长裙随着星彩起身在大理石上飘然而动。“走,咱们去问问魏昭乾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门去。”上次说的好好地,禁足是为了安全考虑,只几天就行,眼前已经过了三天,自己把李振要造反的事都给他交代了,他魏昭乾却直接消失不见人。星彩带着翠屏从长亭穿过,脸上笼罩的愁云还未来得及褪去,就听到身后的熟悉的声音传来。“尔尔要去哪?”赵星彩脚下登时滞住,下一刻就感觉到那人已经到了身侧。翠屏慌张的行礼问安,却被魏昭乾止住。早春的风吹着星彩脖颈处细碎发丝,她略微抚了抚便开口道:“殿下来的巧,我正想去找殿下。”不知怎么,她见到魏昭乾以后心中的烦躁反而淡下来些,可却见他仍是那副寻常的模样,却又生出丝邪火来,语气不免冲了些。“这几日过去,不知道殿下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继续关着我?”魏昭乾眼神幽深的看着星彩,这些日子为着收拾府中的眼线费了不少功夫,加上刑部里滁州的案件不明不白的,两件事掺起来叫他忙的抬不起头。今日莫问才来通报府中眼线已经解决完,他第一个想到星彩听到可以出去一定高兴,加上有一桩事情要带上星彩,便临时起主意过来,却一头撞在冷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