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时拧眉道:“害怕孤?”
贺裕哪里敢说“是”,他摇了摇头:“疼。”
“大巫的药都按时抹了吗?”古兰时问道。
“抹了。”贺裕应声,“身上的都好了,脸上的伤口重。”
古兰时收回了手,脱下了外衫,扯得身上的银铃“叮叮当当”地响。
贺裕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人是要干什么?
说话就说话,脱衣裳作甚。
“孤这几日要启程去洛城,齐国来了使臣。”古兰时淡漠道,“好像是谢庭川。”
听到这个名字,贺裕眸子一亮:“那你……要去多久?”
古兰时垂眸道:“不知,半个月总是要的。”
贺裕似乎有点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可以带上我吗?我不乱跑。”
古兰时刚想说“本来就是要带上你的”,但是回头一看对方可怜兮兮的模样,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带上你会很麻烦。”
他侧着头,右耳上摇晃的玉坠在烛光下红得像是一滴血。
古兰时这个人,天生就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和疏离。
贺裕低头,盘坐在羊毛毯子上,赧然道:“我坐囚车就可以了。”
——做囚车也得至少派两个士兵看着他。确实费事。
古兰时的手掐着对方细白的脚腕,轻轻抬起:“你坐脏兮兮的囚车,被谢庭川看见了,就要说乌夜国虐待俘虏了。”
贺裕看见对方的动作,脸上有点红,他咬唇道:“你是不是害怕我找谢将军然后趁机逃跑?你放心,我不会。”
“孤怎么信你?”
“谢将军来乌夜国,大抵是知道我在你这儿,也许本来就是谈论我的事儿。”贺裕觉得自己的脚腕有点痒痒的,“你带上我吧。”
最后一句话,已经带着几分央求的味道。
听到这些话,古兰时心中有些躁郁,他将人掀倒在床上,双手按着他。
他头上那些珠翠玛瑙一下子全都掉了下来,砸在贺裕的脸上。
贺裕“呜”了一声,大概是被砸疼了。
“古兰时……”
“带上你也可以。”古兰时的头埋在对方的脖颈里,“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贺裕浑身一僵。
“你说你身上的伤口好了?”古兰时又问。
贺裕闭着眼,点了点头。
“会伺候人吗?”
“什么……”
“孤的肩膀还没好。”古兰时身上的那道剑伤太重,至今都还没有结痂。
若是动作太大,势必要牵扯到伤口。
贺裕又羞又臊,他别过脸去,细若蚊声:“在这吗?”
“嗯。”
古兰时的身上常备着一个小方盒,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