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奴在唤他们,语气不善。
贺裕听着这声儿,心想这位正在发脾气呢。
这一步踏进去必定是去遭白眼的。
想想觉得心中不对味儿,他堂堂瑾王,何必进去听一个贱奴的骂呢?
贺琰这事儿算是薄待了他,但是胸中这一剑的账可是还没跟对方算呢!
在他心绪飘飞之际,身边的云缃却已经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屋内红烛满堂,映照着剑奴那张俊逸的脸。
他坐在那儿,对着铜镜自视。
白日里没发现,他的眼角竟有一处刀伤,烛光映衬,像是在泣血。
贺裕愣了半晌。
纵使是阅人无数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胡人,确实是极美的。
剑奴凌厉的目光透着铜镜向他射来。
“瑾王殿下……有何贵干?”
这是他第一次称他为“瑾王殿下”,却卷携着浓浓的怨气。
贺裕喉咙发干:“本王来看看你。”
郢水之战
剑奴缓缓站起身:“你们中原重礼,需要我给你行礼吗?”
他暗指的是白日里因为没有行礼所以才被贺琰羞辱的事情。
贺裕心想,你阴阳怪气什么呢。
他不露声色,提了提袖摆:“本王已经训斥过贺琰了。”
身为齐国亲王,做到这份上已经不容易了。
这剑奴长得漂亮是没错,但他又不是自己的宠妃,何必惯着。
他俩之间可是还有一剑之仇呢。
剑奴倒是还记得自己寄人篱下、受制于人的境况,胸中的那股火气到底没发出去,沉着脸忍气吞声道:“我的伤更重了。”
贺琰沉默了一瞬:“本王知道,你且养着便是。”
“我需要更好的伤药,”剑奴试图和他商量,“今日医师带来的药膏,太次了。”
话里话外都是嫌弃。贺裕一噎。
今日请来的医师乃是京城有名的圣手,声望仅次于宫中的那几个老家伙,平日里只给王公贵族看病。
医师说的“上好的伤药”,肯定是京城中有价无市的好药。
怎么到了这人的嘴里,就变得如此不堪?
贺裕眼中闪过暗光。
到底是因为面前这个人不识货,还是因为对方身份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