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确定钟听有没有署名,只能先依次拆开包装,把没署名的归到一边,等会儿再分辨,署名的则是看也不看地重新丢回垃圾袋。
这是个费神的事。
沈珈述一向耐心欠奉,难得如此坚持,没有半途而废。
如此一直拆到倒数第二袋。
终于,他从某个盒子里拿出了一张卡片。
上面的笔迹很熟悉。
钟听不会说话,写字是她表达的方式之一。
沈珈述和她坐得近,走班课也都一起上,上课不能用手机,自然是见过很多她写的字,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举起卡片,手电筒对准,嘴唇翕动,不自觉地默念出来:“‘沈珈述,祝你生日快乐。’啧,好一板一眼的豆芽菜。”
倒是她的风格。
沈珈述顺手再把卡片反过来。
背面居然还有字。
【希望你过得顺心,也希望你能少抽烟,注意身体健康。】
【我上网查过了,抽烟不能止痛,不受伤才不会痛。】
那个礼物盒里装的,正是一个漆黑色的打火机,和他之前拿在手里把玩的,是同一个品牌的产品。
沈珈述浑身一震。
一瞬间,他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外表被烧焦成了脆壳,轻轻一碰,就会轻而易举地碎裂脱落,露出内里潜藏的真心。
顾不上再前思后想、踟蹰不前。
他现在就要见到钟听。
他有一些话……应该是很多很多的话想和她说。
共守的秘密不曾暴露,但感情却在潜移默化中开始变质。他也想知道她的想法。
像刚刚那样的场面,不想再做无关的“其他人”。
那个小白脸,不过是邻居而已,算什么钟听的“自己人”?
有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不能当着他的面说?
思及此,沈珈述起身,将卡片连同打火机一起塞进口袋,大步跑出了教室。
……
外头,雨势逐渐变大。
路上出租车不见踪影,打车软件上也叫不到车。
沈珈述实在等不及,只能直接往锦西路方向跑去。
这条路是钟听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但他去了太多次,一样很熟悉。
钟听个子不高,步速也不算快,平时要走个20分钟。
但沈珈述人高腿长的,连奔带跑,十来分钟便已经能远远瞧见红墙弄堂里那些连绵的破烂房屋。
他终于缓了几口气,速度放缓,拿出手机,给钟听打语音。
铃声响了有半分多钟。
那头总算接起。
“……”
沈珈述:“豆芽菜,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