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对旁人的目光和恶意也好,还是对白珠秀的强势也罢,总觉得难以排解,只能沉甸甸地压在她幼小的心里。
但随着年纪增长,这种情绪已经改善许多。
她好像是学会了和自己自洽。
毕竟生活还是要过下去。
哪怕是哑巴。
总不能为了这点挫折就去死吧。
偏偏,在被沈珈述救下来、又在班上见到他之后这短短一段时间里,这种敏感脆弱的心绪又一次旧病重发,卷土重来,且更加不可消弭。
还没理出丝毫头绪,转眼间,沈珈述迈开步子,再次与她擦肩离去。
泡面应该快好了吧。
她是不是该说一声谢谢?
钟听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蓦地,注意力被地上的银色闪光吸引。
是沈珈述的那只打火机落在了台阶上。
她回头望了台阶最下面一眼,张了张口。
意识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更别谈叫住沈珈述,便自己三两步跑上去,捡起了打火机,往下追过去。
沈珈述接了个电话,没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没回头,还在自顾自大步往前。
钟听赶紧跑上去,踮起脚尖,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下一秒。
尚未等钟听反应过来,沈珈述浑身一颤,倏地回过头,头也不抬地厉声喝道:“别碰我!”
钟听:“……”
她结结实实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再抬眸时。
沈珈述已然大步离开。
只留下她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昏暗的小道上。
泡面的香气依旧盘旋,青草香、树木气、泥土味都尽数被掩盖,但却再也勾不起什么食欲来。
不知道呆了多久,钟听才握着那只打火机,一步一步地折回台阶上方。
挂在树干上的小灯比刚刚更暗了几分。
光线下,飘扬的灰尘变得如砂石一样硕大。
小飞虫在其中来来往往穿梭,减缓了空气流动的速度,目光仿佛变得粘稠。